祁墨非頓了頓，心跳的速度開始加快。
“不過什麼？”祁慕塵好奇追問。
祁墨非也沒有繞圈子，他直言道，“這個醫生跟了我很多年，所以初瑤也和他很熟，他經常把初瑤當做自己的女兒看待，初瑤也十分尊敬他。”
聽到這裏，祁慕塵也想起了什麼，“你說的這個醫生，是不是就是當初也醫治過我的那個？”
祁墨非點點頭，“是初瑤動用她和那醫生的關係，不然一般人是請不動這個醫生的。”
“別想那麼多了，你馬上給那個醫生打個電話問清楚。”祁慕塵提醒他。
祁墨非的心跳愈加凌亂，他拿出手機，可一時間卻感覺雙手很無力。
他真的要打這個電話嗎？
如果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那麼他的心就將再一次遭受凌遲般的疼痛。
可是不問，他就連最後一絲希望都沒有了。
祁慕塵看出祁墨非在猶豫什麼，“要不要我幫你打電話問問？”
“不，不用。”祁墨非回神拒絕，他看着手機，短暫的猶疑後，他終於還是撥通了電話。
沒一會兒，電話就通了。
祁墨非失神的愣了有幾秒，這才問出心中的疑慮，“初瑤，是不是還活着？”
他語氣輕淺，但卻覺得心跳的速度異常沉重。
那頭明顯愣了一下，這纔開口，“祁先生？你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醫生的口吻顯得很迷惘，“瑤瑤小姐已經去世很久了，你忘了嗎？瑤瑤小姐真的很可憐，一槍打中心臟，根本連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
聽到這一回答，祁墨非的身上彷彿又落下一道晴天霹靂。
他的眼前好像又被染紅，那一片鮮紅色，都是初瑤身上流出來的血。
她那麼愛他。
跟在他身邊那麼多年，無怨無悔。
受了那麼多的委屈也從來不曾有過一句埋怨。
可就是這樣一個女孩，他那麼晚才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感情，直到她死了，才發現她纔是他牽掛多年的那個人。
“初瑤。”
祁墨非默然心痛的輕念初瑤的名字，落寞的轉過身。
祁慕塵想安慰祁墨非兩句，蘇晚璃剛好打電話給他。
擔心蘇晚璃又出什麼事，祁慕塵第一時間接起，電話那頭很快傳來蘇晚璃清甜溫柔的聲音，“慕塵，墨非還和你在一起嗎？爺爺說希望今晚能喫個團圓飯，讓你一定要帶小叔叔回來。”
祁慕塵看着情緒低落的祁墨非，不假思索地承諾，“阿璃，你叫爺爺放心，我這就帶小叔叔回去，今晚一定能喫上團圓飯。”
他的這句話也是刻意說給祁墨非聽的。
掛斷後，他拍了拍祁墨非的肩膀，“你應該也聽到了，爺爺很希望和你一起喫頓團圓飯，我知道你想要去自首，喫完這頓飯，我陪你去。”
祁墨非猶豫了兩秒，最終還是答應。
回到老宅後，祁墨非其實沒什麼心思喫飯，一心想着的就是初瑤。
一見到蘇晚璃，他就緊張的詢問，“千璃，你今天是不是也在街上看到一個長得很像初瑤的女人？”
“也？”蘇晚璃聽出了些許端倪，他看着祁墨非，跟着又看向一旁的祁慕塵，“難道你們剛纔也看到了嗎？”
“我沒有看到，但是墨非看到了。”祁慕塵解釋。
“這麼說來，我當時不是錯覺，而是真的有一個和初瑤長得很像的女人？”想到這點，蘇晚璃的情緒也有點激動起來，“會不會那個女人其實就是初瑤？”
蘇晚璃這麼一問，令祁墨非的心裏再度燃起了希望。
晚上的這頓團圓飯結束後，他跟着祁慕塵走出老宅的大門，卻忽然停下腳步。
“我想弄清楚這件事。”祁墨非擡起眸子，路燈的光暈下，清晰地照映出他眼底裏流轉的光芒。
祁慕塵轉過身，其實早就已經感覺到，“我就當你已經向我自首過了，我會盡量替你多爭取一點時間，讓你有機會查清楚，那個和初瑤長得很像的女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謝謝。”祁墨非由衷的感謝，“我想去今天看到那個女人的地方轉轉，晚點我會回來。”
他說完灑脫似的轉身，祁慕塵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轉身回到屋裏。
蘇晚璃正坐在客廳的沙發旁和司畫情說話，祁慕塵看得出來蘇晚璃的情緒和狀態都好了很多。
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景然中槍在她面前倒地再次刺激到她，從而產生負負得正的效果。
見祁慕塵進來了，蘇晚璃的目光一下子就回到了這個男人的身上。
司畫情當然注意不到，她戀戀不捨的拉着蘇晚璃的手，“千璃，我們再……”
“畫情，不早了，我們回房休息吧。”慕賢看出了蘇晚璃眼中對祁慕塵的情誼，很識趣的拉着司畫情回房。
蘇晚璃也不是不想陪司畫情，但是這會兒，她也有好多話想跟這個男人說。
此刻萬籟俱靜。
蘇晚璃靠在祁慕塵的懷中，內心之中的踏實感，前所未有。
祁慕塵修長的手指穿過蘇晚璃的髮絲間，摸着這一頭短髮，他仍然覺得心痛。
那被剪掉的長髮，就像是從他身上掉下的肉一樣。
景然的手段是真的殘忍。
他低眸看向安心沉溺在懷中的小女人，微微收緊臂彎。
“阿璃。”
“嗯。”
“我心裏一直有個想法。”
“什麼想法？”蘇晚璃睜開靈動的美眸，仰望着擁抱着自己的男人。
祁慕塵對望着這雙清澈的眸子，溫柔淺笑，“我想重新給你一場婚禮。”
“誒？”
“我知道當年和我結婚的時候，給你留下的印象很糟糕，所以我想……”
“纔沒有呢。”蘇晚璃否定，甜甜的笑容間還有着當初少女的味道，“和慕塵結婚的那天，我很開心，真的，雖然你好像看起來很不情願的樣子，但我是真的覺得開心和幸福。至於後來的那些不開心，那都是結婚之後的事。
“對不起，阿璃。”祁慕塵抱緊她道歉，吻了吻蘇晚璃的脣角。
本想淺嘗即止的甜蜜，但很快有些不受控制。
但祁慕塵的脣只是剛剛落在蘇晚璃的臉上，他忽地一頓，表情模樣開始變得痛苦起來。
“慕塵，你怎麼了？”蘇晚璃緊張的坐起身，“是不是毒素又發作了？”
她問着，其實從祁慕塵的反應中，她已經看出來了。
可當初南斯澤給的那些試劑，她已經不知道在哪裏。
祁慕塵將手機遞給蘇晚璃，“打電話給南斯澤，我知道他也已經回景都了，拜託他過來一趟。”
蘇晚璃有些意外的愣了愣，不明白祁慕塵怎麼會主動要南斯澤過來。
但沒有什麼比祁慕塵的生命更重要，她立刻撥打南斯澤的電話，電話很快接通，蘇晚璃剛要開口問，但卻震驚的聽到一道熟悉的女人聲音從那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