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璃忐忑不安的追問,但江孜楓說電話裏講不太方便,於是就約了個地點和蘇晚璃見面。
這會兒蘇晚璃也不想當倪璇和肖君年的電燈泡,便就先走了。
可蘇晚璃一走,倪璇反倒是不自在了,心跳失去正常的頻率,臉頰也異常發燙。
可肖君年很坦然的牽着倪璇的手,大方的走上街頭。
倪璇感覺自己好像是在做夢一般,可現在這個夢,是一個美夢。
蘇晚璃開車到和江孜楓見面的地方,她一下車,江孜楓就快步朝她走來,一臉正色的問,“姐姐,你知道祁慕塵現在在哪裏嗎?”
“你找我來,就是爲了問祁慕塵在哪裏?”蘇晚璃不明白,“你找他幹什麼?是江戀的事有關?”
江孜楓長眉緊擰,“江戀被IBCI的人逮捕了,我哥也還在裏面沒出來,當時江戀說是和祁慕塵一起去談生意的,現在江戀被抓了,只有祁慕塵知道當時的情況。”
“IBCI?”蘇晚璃略有耳聞這個國際罪犯調查局,可江戀被抓,她絲毫都不感到任何同情。
這個女人作惡多端,現在的下場,不過是咎由自取。
但是祁慕塵……
她想到這陣子祁慕塵都和江戀在一起,他也幫她做過觸及法律法規的事。
所以他會成爲IBCI逮捕的通緝犯嗎?
蘇晚璃搖頭,“我不知道他在哪裏,我已經和他恩斷義絕了。”
得到這個答案,江孜楓苦惱的嘆了一聲,“出來混,果然是要還的。”
聞及此言,蘇晚璃卻是目光一冷,“你是在惋惜你的哥哥和姐姐嗎?在我看來,江戀死不足惜,至於江御,他要爲自己所做的事承擔責任,說白了,他們都是咎由自取。”
江孜楓能夠理解蘇晚璃此刻的心情。
“姐姐,真的很抱歉。”他誠摯道歉,尤其是想到如今還不能說話的祁予溫,江孜楓很心疼。
蘇晚璃平靜的看了眼江孜楓,“你沒有對不起我,不必道歉,我恨的是江戀。”
她說完頭也沒回的離開。
回祁家老宅的路上,蘇晚璃始終在想江孜楓剛剛說過的話。
祁慕塵和江戀一起去做非法買賣,現在江戀被抓了,可祁慕塵卻不知去向。
等紅燈的時候,蘇晚璃拿起手機翻到祁慕塵的電話,但遲遲沒有摁下去。
“慕千璃,希望這是最後一次,我不想再見到你。”
那天他厭棄的話,猶在耳邊迴響。
看着亮起的綠燈,蘇晚璃放下手機,踩下了油門。
只是剛回到祁家,她又接到景然的電話,他說這兩天有些公事要忙,沒有時間回去,讓蘇晚璃在祁家老宅住兩天。
蘇晚璃也不清楚景然的職業到底是什麼,出於信任,蘇晚璃也沒有追問。
可她進屋後,看到坐在沙發上兩個一言不發的孩子,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祁予溫已經不會說話了,而這會兒祁瀾君也如此沉默,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君君,你怎麼了?媽媽回來了你怎麼都不叫媽媽了呢?”蘇晚璃關心詢問。
祁瀾君擡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嘴輕動,“媽媽,爸爸不要我們了。”
蘇晚璃微愣,不知道孩子爲什麼會突然這麼說。
而此時,於青裁抱着布丁走了過來,“慕塵下午來過。”
蘇晚璃倏地站起身,“祁慕塵來過?什麼時間?他來幹什麼?”
“就你出門去送機的時候,你剛走,她就來了。”於青裁滿臉愁緒,“他過來沒幾分鐘就走了,無論君君在後面怎麼追他,喊他,他理都沒理。”
聽到這裏,蘇晚璃心痛如絞。
她也明白了爲什麼祁瀾君會這般情緒低落的模樣。
原來是因爲他的無情和漠視。
“慕塵真是被那個江戀給洗腦了,他不止那麼對你,就連他的親生骨肉,他也不屑一顧。你瞧瞧,君君摔倒了,這膝蓋都摔破了,他那個當爹的,一點都不心疼。”
蘇晚璃越聽越覺得渾身難受,她回到祁瀾君的面前,捲起他的褲腿,看到小傢伙膝蓋上包紮的繃帶,她握緊拳頭,走到一旁立刻打電話給祁慕塵。
沒想到電話很快打通,蘇晚璃聽到有風聲傳來,但祁慕塵沒有說話。
“祁慕塵,你不愛了就不愛了,爲什麼還非要傷害?”蘇晚璃痛心指責,“讓關心你,愛你的人傷心難過,就是你最大的樂趣嗎?”
“祁慕塵,你的心爲什麼能這麼狠?”
祁慕塵站在空曠無人的墓園裏,聽着蘇晚璃帶着顫抖哭腔的聲音問出這最後一句話,他目光黯淡的望着前方,脣間吐出毫無溫度的話語。
“慕千璃,你說完了嗎?”他吐字如冰,壓抑住內心瘋狂想她的情緒,“我不想再聽到你的聲音。”
他不留餘地的打擊過去,直接掛斷了電話。
一陣清風吹來,涼意滲透破碎的心房。
從不覺得,夏末的風有那麼冷。
他垂下握着手機的手,看着正前方高處司畫情和慕賢的墓碑,再看眼前這個矮了一半的無名墓碑。
阿璃。
你的聲音真好聽,就連罵我,我都覺得心跳愉悅。
可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聽你的聲音了。
他擡起漸漸無神的眸子,看着黃昏的天空,視線逐漸變得黑暗……
那頭,蘇晚璃握着被掛斷的電話,淚水在眼眶中無聲的打轉。
不想再見到她還不夠,現在連她的聲音都不想聽。
祁慕塵,你當真這樣厭惡我了。
……
江戀在羈留病房被關押了一天一夜後,便聽說今天會有人來審訊她。
從昨天深夜起,她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已然開始覺得渾身不舒服,並不是因爲流產的關係,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她覺得是來自南斯澤研發的慢性毒素。
江戀是真的想不到,祁慕塵非但從來沒碰過她,也沒喜歡過她,更甚至他設局引她入圈不止,還以牙還牙,讓她也服食了那沒有解法的慢性毒素。
正想着,她又開始覺得心口發慌,雙手也忍不住發抖。
她想抽菸。
很想很想,想要緩解心口處傳來的那種無法言說的難受感覺。
“來人,快點來人!”江戀狂吼着。
而門外也的確是傳來幾道沉穩的腳步聲。
羈留病房的門隨之打開,江戀擡起蒼白猙獰的臉,正準備開口要香菸,卻被眼前出現的人給看懵了。
“你……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