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在想着用循序漸進的方式逼眼前的人承認,但萬萬想不到,眼前的女孩竟然如此痛快的自爆身份。
看着眼前這張儘管美麗嬌豔的臉,可他的心中卻滿是記憶中那張甜美清秀的瓜子臉。
祁墨非的心不知被什麼無形的利刃劃了一下,他倏地伸出手,一把握起初瑤的手腕,將她拉到跟前。
“你的臉是怎麼回事?爲什麼要去整容?就爲了要在我面前裝成陌生人嗎?”
他語氣冷厲,眼神更是逼仄。
可初瑤眼中再無當初卑微惶恐,反而揚起一抹不屑輕笑。
“祁先生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我整容,是因爲我的臉被人毀容。”
祁墨非瞳孔一縮,眼底浮起濃烈怒火,“你說什麼?你的臉被毀容了?誰做的!”
“我不知道那些人是誰,但我知道,我之所以會毀容,全敗你所賜!”
拜我所賜?
祁墨非一時恍神。
猛然間意識到初瑤在跳河自殺後,似乎遇到了比落水更可怕的事。
他想追問的時候,初瑤掙脫了他的手掌,起步就走。
祁墨非果斷拉住她,“你爲什麼會跟祁慕塵在一起?”
“與你無關。”初瑤語氣淡漠,看他的目光不再如同從前那樣景仰愛慕。
她抽回自己的手,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祁墨非的手空蕩蕩的僵硬在半空中,他完全無法適應初瑤此時此刻的對自己的態度。
他習慣了她對自己的好,習慣了她總是熱情活潑的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甚至習慣了她對自己的那份見不得光的感情。
但這一刻,他卻感覺那些原本只屬於他的東西,全都被另一個人奪走了。
而這個人,是祁慕塵。
……
祁慕塵是第二天傍晚才醒來。
再度破裂的傷口,令他的傷勢有些加重。
但身體上的疼痛,遠不及他牽掛蘇晚璃的這份擔憂心情。
他想聯繫蘇晚璃,扭頭見初瑤走神的在想着什麼。
“你怎麼會突然來F國?”他問。
初瑤回神,“是陸擎告訴我的,我擔心你出事,就過來了。”
“你不怕他發現你的真實身份嗎?”
初瑤笑了笑,“他已經知道了。”
祁慕塵神情微變,但見初瑤如此淡定模樣,“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陸擎把視頻都給我看了,我沒想到他真的會做那麼越界的事情。”初瑤幾分失落幾分失望的垂下眸子,“但我不會讓他再泥足深陷。”
“你還愛他?”祁慕塵有些爲初瑤感到可惜。
初瑤卻笑得坦然,“千璃姐也從來沒有放下過你不是嗎?”
祁慕塵聽着這句話,心口涌上一股甜潤的暖流。
想起當時蘇晚璃爲了保護他,將槍口對準祁墨非時那份又A又颯的霸氣模樣,他心跳的速度就加快很多。
阿璃。
他心中默唸着蘇晚璃的名字,乏累的閉上眼。
祁慕塵在醫院躺了兩天,精神稍微恢復些許。
而這兩天裏,他瘋狂的想念蘇晚璃,更擔心她留在祁墨非的身邊是否會受到那個男人的脅迫,但就是這個時候,蘇晚璃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而同時出現的還有祁墨非。
祁慕塵不過剛溫柔下來的目光,一瞬間變得凌厲鋒芒。
他不顧傷勢,迅速掀開被子下牀。
蘇晚璃闊步上前攔住他,“小心你的傷。”
祁慕塵順勢緊牽起蘇晚璃的手,滿目憂色的盯着她的臉,“他有沒有爲難你?”
“你很希望我爲難千璃嗎?”祁墨非輕笑,“我沒有欺負女人的習慣。”
聞及此言祁慕塵倍覺可笑,“你說這話的時候都不會覺得臉疼嗎?你似乎忘了那個被你傷得流產兩次,心灰意冷而去輕生的那個女孩。”
祁墨非臉色一沉,而蘇晚璃也即刻猜到祁慕塵說的這個女孩是初瑤。
但她沒有想到初瑤竟然因爲祁墨非而流產過兩次。
初瑤這會兒剛處理完事情走進病房,看到蘇晚璃和祁墨非來了,她有些驚訝,但表現得很鎮定。
祁墨非將視線緊緊地落在初瑤臉上,臉色極差,“你跟我出來。”
他仍然用着當初那般命令的口吻,轉身的時候還叫兩個保鏢在門口看守着蘇晚璃和祁慕塵。
初瑤本想漠視祁墨非,但這會兒她想把空間留給蘇晚璃和祁慕塵,便就走了出去,順帶將門關上。
病房裏安靜的生下他們兩個人,蘇晚璃小心翼翼的將祁慕塵扶到牀上。
見他脣瓣乾澀蒼白,蘇晚璃想給他倒杯溫水潤潤,但剛轉身就被他從身後抱住。
“祁慕塵,你最好別那麼大幅度的動作,你的傷口還在發炎。”她提醒他。
可他反而擁抱更緊,將臉貼在她的脖頸上,“看到你就什麼傷都治癒了。”
“如果真的這樣就能療傷,你就不會還躺在醫院。”蘇晚璃輕輕從他懷裏掙脫,轉身倒了一杯溫水遞過去。
祁慕塵只有溫順聽從,他習慣性的伸出右手,可手腕上的割傷令他頓了一下。
他又想擡左手,但又牽動了肩膀上的槍傷。
蘇晚璃見此蹙了蹙眉,她在牀邊坐下,舉起水杯送到他的脣瓣旁。
“喝吧。”
祁慕塵斷然沒想過會有一天蘇晚璃這樣照顧他。
想起當年她身體不適時他對她的冷漠,他喝着水,卻哽咽了。
喝完水,蘇晚璃去拿櫃子上的藥盒,“今天的藥吃了嗎?”
“沒有。”祁慕塵注視着蘇晚璃,“你餵我喫。”
“……”
聽祁慕塵這語氣頗有撒嬌的意思,蘇晚璃淡定自若的拿起藥丸送到他的嘴邊。
祁慕塵俯首吃藥,可他幹吞下那幾顆藥丸後,薄脣卻落在蘇晚璃的手心輕輕吻着。
這酥、麻的感覺令蘇晚璃心跳一陡,她想把手收回來,但祁慕塵握住了她的手背。
他的脣輕淺如羽毛一般,珍惜的吻過她的每一根手指,而他吻過的地方彷彿都細細灼燒着。
蘇晚璃木然的看着這番行爲的男人,並沒有逃離。
祁慕塵擡起深邃電眼,將俊容緩緩湊近到蘇晚璃的眼前,“阿璃,我和言初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由始至終你都是我的唯一的妻子,也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最愛。”
他低磁的嗓音又蘇又欲的拂過她的耳畔,“慕千璃,我愛你。”
他溫柔的啄吻了一下蘇晚璃的脣瓣,“阿璃,我想聽你說一句真心話,你還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