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爺子不容置否的聲音從話筒對面傳來,“牧婉,那個臭小子今天從美國出差回來,你去機場接他吧。”
蘇牧婉微微怔了下,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
原來陸景年消失這麼多天,是出國了
作爲他的妻子,她卻完全不知情,真是可笑。
一如結婚後的這兩年,除了每個月例行公事的見一次,上完牀,他就走了。
然後,她就開始一大段一大段的時間,見不到他的人。
見蘇牧婉沒有回話,陸老爺子朝話筒裏喊道,“恩?牧婉?還在嗎?”
“恩,爺爺。我知道了。但是……下午,我電臺那邊正好有事情要……”
她剛準備找一個藉口,對面又傳來老爺子的話,“不許找任何理由,你必須去。沒有什麼事情比你的丈夫更重要,如果那份工作有影響,大可以辭職,陸家的少奶奶根本不需要在外面上班。”
聽到老爺子要求她辭職,蘇牧婉急了,連忙道,“我下午會向電臺請假,去機場接陸景年的,爺爺放心吧。”
電臺工作得來的工資,是她用來支付牧晨在國外生活費的唯一來源,她不能丟了這份工作
而且,她不想在陸家做一個一無是處的米蟲,然後等到四年後,被陸景年攆出陸家的時候,狼狽的一無所有。
“恩。接到臭小子以後,和他一起回老宅喫飯。”聽到她答應,陸老爺子的聲音這才和緩了下來。
“好。”
……
出門時,蘇牧婉特地在臉頰上多抹了幾層粉底,才能勉強遮住左臉頰上紅腫難看的五指印。
雖然已經過了一晚上,但是如果不上妝,半邊臉看起來都是腫着的。
她不想讓陸景年看到她一臉憔悴的樣子
在鏡子前,左右照了照,又補了石榴色的口紅,確定妝容精緻的臉頰上無異樣後,女人換上一套淺咖色的格子毛呢大衣,拎着蛋黃色的手提包,出了陸園。
打出租車到機場,蘇牧婉提前了一小時。
她在等候室找了位子坐下,左右坐着的,都是親密的情侶,或是送行,或是一起結伴出行的,唯獨她,形單影隻。
……
登機之前,陸景年就接到了老頭子的電話,告知他,蘇牧婉會在機場接他。
此時,陸景年坐在私人飛機上,正在翻閱一本經濟雜誌。
擡起手腕,看了一眼腕上的名錶,還有十分鐘下飛機。男人朝着齊晟,揚聲道。“齊晟,宋一菲到了沒有?”
“總裁,宋小姐已經提前在機場等候您呢。”齊晟恭敬的道。
“嗯。”俊美不凡的男人,這才滿意的低下頭去。
……
“陸總……”
穿着深紫色皮草的宋一菲,在出艙口翹首以盼了一會兒,老遠見到陸景年的身影,連忙熱情的迎了上去。
陸景年戴着一副黑色墨鏡,深色的純手工西服,長腿邁步而來,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一派矜貴優雅的氣質。
女人搖擺着翹臀,走到陸景年面前,親密的主動挽上陸景年的手臂,紅脣輕啓,“陸總,我好想你啊……”
對方這麼久沒有聯繫她,她還以爲她已經失寵了,沒有想到,這次陸景年又會重新找上了她,宋一菲有些受寵若驚。
“是麼?有多想?”陸景年透過墨鏡,瞟了她一眼,難得的勾了勾脣角。
宋一菲愣了愣,這還是陸景年第一次對她笑,她心裏樂開了花,嬌滴滴的道,“很想,很想,一千個想,一萬個想。”
“是嗎,你的那裏……也在想麼?”陸景年擡手,捏了捏女人尖細的下顎,語氣曖昧的道。
宋一菲聞言,臉色紅透了,害羞的垂下頭,“陸總,你壞死了!”
“那你喜不喜歡我的壞?嗯?”陸景年挑了挑眉。
宋一菲遲疑了一秒,連忙點點頭,誠實的道,“喜歡……”
在鹽城,哪個女人能拒絕的了陸景年
有權有勢有錢,而且還有顏!
遠處,蘇牧婉站在人羣中,一眼就見到了陸景年
他在人羣中那麼的特別,那麼的出類拔萃。
只稍一眼,她就可以輕易的找出他。
只是,此時,男人的身邊親密的挽着另外一個女人,她記得,那個女人她見過一次,叫宋一菲。
今天仔細一看,才發現披着黑色短髮的宋一菲,眉眼長的與蘇雲曦居然有三分相似,乍一眼,她還以爲看到了大學時期的蘇雲曦。
呵!
他就那麼愛蘇雲曦,連找小情人,也要找和蘇雲曦長的相像的。
蘇牧婉定在原處,就那樣一直看着他摟着宋一菲,由遠及近的走過來。
爺爺吩咐了,一定要讓她來接陸
景年,她不能走。
等到男人逐漸靠近時,蘇牧婉深吸了一口氣,心微微加速着,踩着高跟鞋,大步走上前。
她朝着他喊了一聲,“陸景年,爺爺讓我來接你,和你一起回老宅。”
陸景年的雙腳頓住,擡手,將墨鏡往下拉,架在鼻樑上,審視的看了一眼蘇牧婉,居然化妝了
見到陸景年的眼睛圍着蘇牧婉轉,宋一菲臉色一變,搶白道,“陸總……您今天不是讓人家來陪你嗎?”
女人親密的摟住陸景年,恨不得將整個身體都倚在男人的身上。
嫉妒、挑釁的視線,隔着人羣,看向站在對面的蘇牧婉。
宋一菲打心眼裏,瞧不起蘇牧婉。
不過是一個見不得光的冷宮皇后罷了,陸總根本不愛她,娶她也不過是因爲被陸老爺子逼迫的。
陸景年收回目光,瞥向身旁的宋一菲,伸手曖昧的掐了掐女人柔軟、彈性的臉頰。“小妖精,一會兒收拾你。”
看到丈夫和別的女人站在一處親親我我,一旁的蘇牧婉感覺,此時此刻,她更像是一個多餘的第三者。
“陸景年,既然如此,那還是像以前一樣吧。我在老宅附近的小巷等你,我會告訴爺爺,是我過來接你的。”
蘇牧婉咬了咬脣畔,艱難的擠出一句話來。
心口撕扯着,生疼生疼。
“假惺惺。”陸景年不客氣的道,一點也看不慣蘇牧婉這幅沒有耐心的樣子。
“陸景年,你又是什麼意思?”蘇牧婉正準備提前離開,聽到他的話,忍不住頓住腳步,回眸看向他。
“說什麼在小巷等我,回頭又偷偷向爺爺打小報告,說我欺負了你,這不就是你一貫的作風麼?假惺惺,聖母,白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