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陸喜寶心裏的委屈和慍怒堆積在一起,徹底爆發了出來。
</p>
“你爲什麼每次都是快走了才告訴我,我知道你的工作需要保密,連我都不能說,可你說過我是你的家人,就連你的家人也不能知道你的去向嗎?”
</p>
“寶,我也是今天剛收到的消息,在這之前……”
</p>
江清越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陸喜寶打斷,女孩仰着脖頸,紅着眼圈望着他:“那你告訴我,這一次你要去哪裏,是去沙漠還是去熱帶雨林,又要去多久,是不是在你回來之前,我們又不可以做任何聯繫?”
</p>
江清越抿了抿薄脣,終是開口:“我……這些事,我不能告訴你。”
</p>
而且,她知道這些事,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好處,反而還會令她身處危險之中。
</p>
陸喜寶咬着脣瓣,“那你又要我等你多久,一週,十天,還是半個月,又或者是一個月,半年?江清越,我知道我這樣說很自私也很任性,但現在我特別沒有安全感,我不知道你要去做什麼,要離開多久,我除了等你,就只能是等你,但我不知道這樣的情況,我到底能堅持多少次,又能堅持多久……江清越,你什麼時候纔可以跟我每天每天在一起。”
</p>
許久,江清越給不出回答。
</p>
在這件事上,他似乎除了說抱歉,再也沒有其他話可以說。
</p>
他想擡起手幫她擦眼淚,卻被她揮開了,陸喜寶轉身直接進了臥室裏,關上了門。
</p>
她靠坐在門後,捂了捂臉。
</p>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今晚就忽然對他爆發了這麼大的脾氣,她不想這樣的,可是心裏的委屈似乎堆積在了一起再也憋不出,她也想做一個合格乖巧的女朋友,微笑着跟他道別,給他一個離別的擁抱,然後再乖巧安靜的等他回來。
</p>
可陸喜寶發現自己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好說話,也並沒有那麼偉大。
</p>
她只是想跟他每一天在一起,早晨起牀的時候,能看見他,跟他說早安,晚上也能跟他互道晚安。
</p>
有哪個女朋友能接受得了,男朋友動不動就搞失蹤,而且即使你想找他也沒有辦法找到他,也完全聯繫不到他,只能乾等,這也不排除,等不到的可能性。
</p>
她好想抱住他,告訴他——江清越,我懷孕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p>
可陸喜寶知道自己無法阻止他。
</p>
陸喜寶坐在門後坐了很久,坐的甚至有些心累了。
</p>
她以爲江清越早就不想搭理她,跑去沙發那邊睡覺了,過了許久,門外卻傳來一道低沉喑啞的男聲。
</p>
“喜寶,讓你一直等我,是我不對,這一次,我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回來……”
</p>
說了這幾句後,江清越輕輕自嘲的笑了一聲,“我說這些都是於事無補,這些話你也不會愛聽。我……不說了,現在我們還沒有領證,我們要不要繼續在一起,這個決定權,我交給你。我尊重你的選擇。”
</p>
門後,陸喜寶小身子猛地震了一下。
</p>
她很生氣,可她卻沒有理由生氣。
</p>
“你那危險的事業,比我還要重要,比你的命還要重要嗎?”
</p>
江清越站在門外,目光落寞的看着門板,說:“如果早知道會遇見你,我一定不會籤契約,可我將自己賣給了組織,我無法毀約。即使你要跟我分手,我也只能暫時接受。我能做
</p>
的,只是當契約到期後,退出那個圈子,當我不用在槍口上舔血,安全無虞時,再把你追回來。”
</p>
陸喜寶吸着鼻子,眼淚模糊了視線,“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可能在那之前就嫁給別的男人了。”
</p>
“沒有。”
</p>
“你就這麼有自信我不會嫁給別人?”
</p>
江清越嘲弄的笑了一下,“不,不是我有這個自信。是我根本從來不敢想象你嫁給別的男人的場面。”
</p>
陸喜寶將小臉埋進了雙膝裏,過了許久,直到江清越以爲她不會再搭理他時,臥室裏面傳來一道小獸嗚咽般的哽咽聲。
</p>
“對不起……江清越,我不是故意要朝你發脾氣的。我……我就是忽然忍不住了……我不想……不想讓你走……”
</p>
“我知道,我沒怪你,是我不好。”
</p>
陸喜寶鼻頭一酸,“我是不是一點都不成熟,我知道我沒有月如歌那麼成熟穩重,月如歌不僅不會使小性子,還會支持你的工作,我不好,我不僅朝你發脾氣,還反對你的工作,甚至給你拖後腿。江清越你會不會也覺得很累,因爲我不懂事,對不起……”
</p>
江清越脣角微微的勾了勾,“如果你太懂事的話,我會更心疼。”
</p>
臥室門,被陸喜寶打開。
</p>
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垂着腦袋站在那裏,忍着委屈說:“我以後再也不對你發脾氣了,但是你也不可以再跟我提分手。”
</p>
後半句,說的很小聲,細弱蚊聲,可江清越還是清清楚楚的聽見了。
</p>
那隻軟白小手,小心翼翼的伸出來,拽住了他的衣袖,輕輕拉了拉,似乎是在示好。
</p>
江清越把她拉進懷裏,大手扣着她的後腦勺,吻了吻她的耳鬢,聲音低啞而認真的吐出一個字,“好。”
</p>
陸喜寶兩隻小手,也緊緊抱住了他的背,:“等你平安回來的時候,我想告訴你一件事,很重要的事情。”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