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君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彷彿發現重大機密。
他掃視四周一眼,神祕一笑:“吾等發現沒有,這次竟然要求於八品以上的官員。”
“就是,在場最低也是六品,不知子邊爲何把八品官員子弟也列了進來。”尹久本來想說小官,後來覺得說法不妥。
黃君微微一笑,又是神祕地說道:“大理寺有一位官員,與小聖人關係極好,不知爾等想過沒有?”
“在下明白了,這個景子邊算計好厲害。他把餘如孫考慮進去了,因爲他與小聖人趙平關係非常好。”尹久恍然大悟。
至於關係如何好倒是不知道,但是知道其父是四川的置制史。
“不是關係非常好,而是還有其它原因。”黃君又是神祕一笑,嘴角露出一絲得意,“傳言聽說餘如孫的女兒與小聖人有婚約。”
“什麼,小聖人竟然與餘如孫的女兒有婚約?”尹久張大了嘴巴,能夠塞進一個雞蛋。
陳杰恍然大悟:“難怪大理寺人沒有來,他們肯定直接找餘如孫了。”
黃君又看了現場,竟然沒有發現幾位相公的人。
不過他肯定不會說,相信其它人也不會說,各位心裏明白就是的。
黃君心想,不知這些相公要幾個名額呢?
當然他只是猜想而已,哪裏敢打聽。
餘如孫果然如陳杰猜想,正在接待大理寺之人。
他現在臨安也有府邸,不過他爲人低調,依然在公房接待住宿生活。
對於自己的岳父,趙平對餘如孫極好。
未來娘子臨安趙家莊作坊股份佔一成,另外每月有一百貫提貨卡零用錢,趙家莊的最新制作的物事優先免費供應,還有一個十畝以上的府邸。
餘如孫覺得趙平給得太多了,想拒絕卻被夫人餘慕氏制止了。
“官人,平兒也不差這麼一點,給這些正是體現對一孃的關愛。”餘慕氏笑顏如花,高興不已。
在她看來,自己的女兒就是趙平的正牌夫人,掌握趙家莊一切,給一點零花錢乃是正常不過。
餘如孫想了想,覺得也是正常,點點頭同意。
現在,餘一娘正在學習彈琴,學習的內容是《山水之間》。
餘慕氏乃是書香世家,她不用假以外人,自己親自傳授。
其它幾個年齒更小的兒女,有的在看書,有的在玩遊戲。
餘如孫自然沒有打擾他們,他拿出書來,一心一意看書。
此時,門房餘利進來稟報:“官人,大理寺祥斷官楊正書(楊習字)求見。”
餘利乃是餘如孫的侄兒,大約十五歲,一臉瘦削。
他爲人靈活,被帶來作爲門房。
楊習大約四十,一臉鬍鬚,鼻子口方,豪氣之中帶着儒雅。
“楊祥斷官光臨寒舍,蓬蓽生輝,下官有失遠迎。”餘如孫親自出門迎接,只見楊習親自提着兩條魚進來。
看着楊習手裏拿着兩條魚,餘如孫就要拒絕,卻被楊習強硬塞進手裏。
餘如孫不知他爲何提着魚進來,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只得接過魚,然後交給餘利。
看到餘如孫收下禮物,楊習眼裏露出狡詐一笑。
餘如孫親自給楊習泡了一杯醉春風茶葉,放在楊習面前。
楊習看着眼前不但有茶杯,還有醉春風,眼睛突然一亮,頓時露出笑容。
兩人寒喧一會兒,楊習看着他這裏不但有使女,還有門房,笑容更加濃烈。
餘如孫看着楊習笑容越來越濃烈,心裏有些忐忑不安。
對於他一個八品的官員而言,養一個家都困難,醉春風根本就喝不起,更不用說家裏還有使女及門房。
楊習品秩是從六品,品秩比他高了幾個等級,家裏也沒有門房及僕人。
就是茶杯及醉春風茶葉,也是算計算計之中使用,哪裏敢如餘如孫這麼大手大腳。
如果被楊習認爲是貪污所得,他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楊習打量守在外面的門房餘利一眼,收回目光。
他一臉笑容,接着試探問道:“子謀,聽說小聖人是汝的姑爺,可有此事?”
聽到此話,餘如孫愣住了,接着他嚥了兩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裏發乾似的。
看到餘如孫的表情,楊習吸了一口冷氣,茫然失措,像個泥塑木雕的人。
他臉色變得陰沉起來,難道傳說有誤?
“姑爺倒還沒有,不過與小女有了婚約。”餘如孫不知楊習從哪裏聽到的,他從來沒有宣揚過此事。
楊習眼睛頓時如星星一樣閃亮起來,臉上綻出動人的光彩,心裏鬆了口氣。
他微笑說道:“有了婚約,難道不是姑爺嗎?”
“只能說是準姑爺。”餘如孫示意楊習喝茶,以解除心裏尷尬。
楊習哈哈大笑一聲,此時完全放心下來:“準姑爺也是姑爺。”
“子謀,老夫有兩個犬子,想到趙家莊學堂讀書,你看看可以不?”楊習輕輕啜茶一口,接着又試探地問道。
“這個沒有問題,我給姑爺修書一封,讓貴公子入學。”餘如孫沒有絲毫猶豫,立即答應下來。
餘如孫還不知道京城各個部門找到景東求學之事,對於同僚的要求自然沒有拒絕。
楊習心裏大喜,又是試探地問道:“子謀,聽說小聖人對於京城官員子弟有特別照顧,不知子謀知道此事不?”
“這個下官還不知。下官修書之後,相信姑爺他會妥善處理好此事的。”餘如孫淡淡一笑,對於這一點他充分相信小聖人會照顧的。
“照顧,是哪種照顧?”楊習心裏想到,覺得此事有些不好開口,心裏有些着急。
他艱難吞了吞口水,慢慢地說道:“子謀,聽說小聖人對吏部郎中景子邊許諾,在考試時給予優待。”
楊習圖窮匕現,終於說出目的。
聽到此話,餘如孫已經明白對方的目的。
既然你聽到小聖人給景子邊許諾,爲何你不找景子邊這個郎中,竟然反而來找吾?
“這,讓吾想想。”餘如孫沒有立即答應,一邊喝茶,一邊沉思起來。
楊習一邊悠閒喝茶,表面雲淡風輕,其實心裏非常忐忑不安。
他現在已經知道,京城衆多部門官員上門求景東,結果景東只答應每個官員一個名額。
現在他利用同僚優勢,想要求餘如孫答應兩個名額,也不知可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