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夫婦除了一個有一些鋤頭、鐮刀、背篼等少量傢俱的破家,其餘就是兩個手持轉經筒。
現在萬萬沒有料到,吐蕃的菩薩的沒有保佑他們,反而是趙家莊要保護他們了。
吐蕃有一個不成文規矩,如果你對菩薩虔誠,就要把自己家產捐獻給寺廟。
不但要捐獻家產,而且捐獻的家產越多,你的功德也越多。
強巴夫婦畢竟是差巴,哪裏如貴族那樣隨手就捐獻成千上萬的財物。
他們沒有任何家產捐獻給寺廟,也沒有家產來捐獻給趙家莊。
他們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對恩人頂禮膜拜。
趙曉東干脆把事情挑明:“強巴,你們年齒與我父母相差不遠,我應該是你們的子侄輩分。在大宋,長輩給晚輩朝拜,晚輩會折壽的。”
“趙官人,小人也沒有什麼財產可以捐獻,現在唯一的就是行大禮。”對於趙曉東的說辭,強巴堅決不相信。
趙曉東看到兩人絕望的眼神,心裏一軟:“好的,我就代小聖人接受你們的朝拜。”
“感謝感謝貴人,你就是天上派來的菩薩。”強巴夫婦一邊說着,一邊頂禮膜拜對着趙曉東磕頭。
趙曉東點點頭,指着東南方向說道:“小聖人在成都,你對着那個位置再朝拜一下。”
強巴夫婦不禁大喜,趙家莊顯然接受他們了,對着成都方向又是頂禮膜拜。
“趙官人,可是小聖人在成都,他沒有在我們身邊,這個不是法子,怎麼辦?”強巴在對着成都遙遙一拜之後,感覺心裏空蕩蕩的。
吐蕃人果然虔誠,非常到小聖人面前朝拜才甘心。
趙曉東想了想,最後說道:“你們給小聖人立一個牌位,想朝拜就朝拜就是了。”
強巴夫婦想了想,小聖人在成都,他們不可能去成都,也只有這個法子。
“桑姆,以後家裏立一片小聖人牌位,我們必須天天頂禮膜拜。”強巴點點頭,對着桑姆說道。
趙曉東解決了強巴夫婦的問題,但是新的問題又來了。
“稟告副陣長,他們就在這裏。”萬紅壯此時拿出幾個木箱子,拱手一禮,對着趙曉東說道。
他只是說話,不敢打量強巴夫婦,害怕他們接受不了。
趙曉東打量這些木箱子一眼,頓時一股血腥味直接向着自己衝來。
他也不敢打開這些木箱子,強忍心裏噁心與難受。
趙曉東想了想,點點頭沉聲問道:“子強(萬紅壯字),你們從哪裏找到這些物事的?”
“稟告副陣長,屬下等人在客房打着火把時,發現牀上有一絲血跡,然後讓狗嗅了嗅,最後到了法事堂,狗一直對着地面叫個不停。屬下找來鋤頭,挖開地面一尺,發現這五個箱子。”萬紅壯拱手一禮,對着趙曉東稟報的事情的經過。
聽到這裏,強巴夫婦再也不能忍住,頓時淚如雨下。
強巴夫婦雖然有了心裏準備,但是當這一刻真正降臨時,哪裏能夠接受。
強巴的女人桑姆顫顫抖抖打開一個木箱子,只見裏面全部都是人皮,至少有幾十張以上。
她雙手顫抖把一張人皮鋪開,現出一個完整的小娘子容貌。
雖然人皮有些沒有原來的那麼光澤光滑,但是依稀可以看出來,年齒大約十四歲左右。
桑姆抱着那個人皮,大聲叫喊:“我的央拉啊。你好可憐。”
剛剛說完,桑姆又吐了一口鮮血,悠悠倒下,又昏倒過去了。
強巴過來看到人皮的模樣,眼前一黑,也昏倒過去。
以前都是黑髮人送白髮人,但是現在卻是批發價黑髮人。
看到強巴桑姆白髮人送黑髮人,所有保安團將士都是不是滋味。
保安團個個不禁把頭部低下,既悲痛更加氣憤,有的甚至流淚抽泣起來。
易水川此時已經過來,急忙給強巴與桑姆掐人中。
“其美呢?”強巴率先醒來,他第一句問就是這個名字。
萬紅壯望着強巴問道:“這是你的兒子名字嗎?”
“正是,麻煩軍爺找找。”強巴抱着一絲希望,望着萬紅壯問道。
看到強巴一臉期望,萬紅壯心裏一痛。
萬紅壯想了想,於心不忍。
這是一個痛苦的痛苦,他艱難地說道:“另外一個木箱子有一個人頭,面目還可以看到,不知是是否是你的其美。”
說完,萬紅壯打開另外一個木箱子,小心翼翼抱出一個人頭出來。強巴看了這個人頭,大叫一聲:“其美。”
說完,他就白眼一翻,就暈倒過去。
桑姆此時也剛剛醒來,只是喊出:“其美,我的兒呀。”
說出一聲,桑姆也低迷過去。
易水川一邊流淚,一邊上前給強巴、桑姆掐人中。
強巴果然要堅強一些,率先醒來。
“趙官人,小人的兒女不在了,怎麼辦?”強巴一臉痛苦,望着趙曉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