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巴看到熊虎的表情,心裏有些複雜。
雖然是彬彬有禮,但是其實氣勢凌人。
哪個願意把手裏奴隸全部放出,這個可是地位及財富的象徵。
但是保安團不但打敗了大論,還打敗了胡人。
就是他的可以與胡人一拼的兒子廓地,竟然在保安團手裏一敗再敗。
丹巴非常不願意出來,但是沒有料到,保安團一個小軍官,偏偏看上他的一個女奴隸。
現在兵臨莊下,他不得不考慮。
還好,對方是知禮儀的漢人,給了給了他一個臺階讓他下,孃家。
從理論而言,他這個莊主確實孃家家長,只是不稱職而已。
現在雙方結成兒女姻親之家,對方又是保安團,他得考慮一下如何得到最大好處。
丹巴心裏嘆了口氣,臉上充滿笑容:“老夫想收王大娘爲義女。”
他乃是莊主,不是真正的喇嘛,所以自稱爲老夫。
丹巴其實年齒不是很大,只有五十左右,但是由於這裏是高原,日照強烈,看起來感覺六十左右。
熊虎聽到此話,不禁大喜。
對方既然願意收王大娘爲義女,這個乃是皆大歡喜之事。
雖然何思安不願意問王大娘出身,但是兩人身份相差懸殊。
不但王大娘會自卑,以後進門之後必然會讓人瞧不起。
“不敢請爾,固所願爾。”熊虎也不謙虛,當即同意。
丹巴其實說出此話,心裏也有些忐忑不安。
他既希望對方同意,也害怕對方不同意。
畢竟他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貴族,只能夠養活一百騎兵,再多就不能養活了,與保安團實力相差太遠。
現在不趁着這個時機攀上保安團這個大樹,更待何時。
聽到熊虎答應下來,丹巴不禁大喜。
他向着身後招手,出來一個年齒大約四十出頭的婦人。
她的風韻猶存,但是衣着極爲特色。
她穿着較爲華麗服飾衣着,頸上佩紅色的琥珀項飾,還帶着三角形的巴珠頭飾,頂髻上有一顆碩大的松耳石,真可謂滿頭的珠光寶氣,燦爛奪目。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山莊女主人卓瑪。
卓瑪對着熊虎躬身一禮:“見過熊主簿。”
“見過莫拉啦。”熊虎不敢失禮,急忙躬身還禮。
她又是躬身一禮,臉上充滿笑容:“熊主簿,老身想看看義女一眼。”
熊虎此時才放心下來,對方女主人出來,纔是證明其真的有誠意。
他隨後何思安招手,何思安從自己戰馬下來,來到他們姐弟戰馬面前,望着王大娘。
“大娘,對方來你過去。”何思安柔聲說道。
王大娘縮着身子,偷偷打量丹巴及卓瑪一眼,搖搖頭:“奴家不想去。”
“大娘,爲何你不去?”何思安愕然問道。
王大娘低頭頭部,小聲說道:“奴家與弟弟就是被他們送到寺廟去的。”
顯然,王大娘心裏還有陰影,恐懼還沒有消除。
“這個無妨,大娘,他們已經取消你們奴隸身份。”何思安自然知道王大娘的想法,急忙安慰。
王大娘還是搖搖頭:“奴家不想過去。”
“你恨他們把你送到寺廟?”何思安心裏也有些難受,設身處地問道。
王大娘點點頭,眼淚有淚水流出。
何思安想了想,安慰她受傷的心靈:“其實真正的惡人不是他們,而是喇嘛。”
“但是如果沒有他們送奴家去寺廟,奴家怎麼會被剝皮?”王大娘擦拭一下眼淚,忍不住又流下。
何思安擦拭了王大娘的淚水,然後又握住她纖細的小手:“大娘,這個你放心,那個剝皮人喇嘛,保安團會處罰他的,血債血償。”
聽到此話,王大娘點點頭,臉上終於終於一絲微笑。
“那你答應去了?”何思安見到王大娘露出微笑,心裏一喜。
王大娘還是搖搖頭:“奴家不想去。”
“放心,這次與以前不一樣。”知道王大娘的心結,何思安勸解,“過去是你求他們,現在是他們求你。他們讓你過去,是來補償過去對你的。”
王大娘想了想,猶豫再三,最後還是:“官人,奴家心裏害怕。”
“大娘,我知道你害怕。現在你與以前不一樣,以前你是奴隸的身份,現在你已經是保安團的人,他們不但不會打罵危害你,而且還希望你幫助他們說好話。”何思安覺得王大娘還沒有發現地位變了,心裏依然還想着自己是奴隸。
王大娘眼睛頓時一亮,將信將疑的問道:“官人,這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保安團打敗了大論,還打敗吐蕃重騎兵,在吐蕃幾乎是無知的存在。小聖人又是吐蕃的監國。過去他們是俯視你,以後他們是仰視你。”何思安一邊分析,一邊提醒她。
王大娘似懂非懂點點頭,有些茫然問道:“什麼是監國?”
“監國,吐蕃大大小小的大臣貴族都屬於小聖人管治,除了贊普。”何思安儘量給她解釋清楚。
何思安一邊說,一邊心裏想到,其實贊普也要歸小聖人管,因爲小聖人是他的老師,他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奶娃。
王大娘依然還是似懂非懂問道:“小聖人這麼厲害,那你們是小聖人的人嗎?”
“當然,我們就是小聖人的人。所以大娘你現在儘可以放心,你不再是過去卑微的奴隸,你現在是高高在上的保安團一員。”何思安一邊挺着胸膛,一邊昂首極爲自豪回答。
王大娘聽到聽到此話,不禁露出甜蜜的笑容。
但是她很快神色就暗淡下去,悠悠地說道:“官人,你們這麼厲害,可是奴家卻是一個奴隸,匹配不上了你吧,你不會嫡庶奴家了吧。”
何思安沒有料到,當自己把保安團地位擡出之後,竟然讓王大娘產生的強烈自卑感覺。
“大娘,這個你放心,我永遠喜歡你的,我說過的,這是上天的安排。”何思安一邊握住王大娘的纖細小手,一邊極其溫柔說話。
王大娘眼睛一轉,一邊讓何思安把她握着,一邊搖搖頭:“孃親說過,男人最花心不過。見到一個就喜歡一個。”
何思安不禁目瞪口呆,他沒有料到,一個只有十四歲的奴隸小娘子,竟然有這種想法。
“大娘,我真的喜歡,絕對不會說謊。”何思安就差賭咒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