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多的嗎?”喻文明依然不死心,懷着僥倖心裏問道。
喻文明痛苦搖搖頭,嘆息說道:“一個班級只有一本,沒有多餘的。”
喻文清現在後悔在喻文明面前炫耀了,喻文明已經清清楚楚表達出來,他想要《趙家莊字典》。
可是,這個不是他的,如果是他,當然可以給兄弟,順便把人情還了。
可是這個是學堂的,而且全班只有一本,如何是好?
“兄長,愚弟年齒已大,可能是最後一次考試舉人的機會。”喻文明抹了抹淚水,哀求喻文清說道。
這個有些左右爲難,一個是自己的班級前途,一個是兄弟前途。
“賢弟的前途當然不能耽誤,”喻文清把《趙家莊字典》遞給他,說道,“此書賢弟儘管去用。”
“可是兄長的班級怎麼辦?”喻文明雖然想一把放在懷裏,可是兄長的學生怎麼辦?
“山長也是舉人出身,深知科舉之艱難。”喻文清想了想,斷然說道,“相信山長也會支持賢弟的。”
喻文明想了想,還是不敢把書拿起。
“汝何必墨跡,”喻文清乾脆把書塞進喻文明懷裏,說道:“山長那裏多的,愚兄再給借一本,又有何妨?”
喻文明不禁哽咽了,不再堅持,深深一禮,說道:“謝謝兄長。”
雖然喻文清說得容易,但是他作爲一個班級的夫子,目前也只是一本借用的《趙家莊字典》,可見之珍貴。
聽說學堂夜學要開張,嚴厲不停在公房走來走去。
喻文清打量他一眼,放下手裏的茶杯,問道:“肅之,你這次唯一得到雙獎的班級,難道也要參加夜班嗎?”
“汝以爲老夫想參加嗎,老夫已經半百。”嚴厲搖搖頭,嘆息一聲,“天字甲班看似風光,可是卻是泥土巨人,在蝌蚪文面前不堪一擊。”
喻文清點點頭,急忙稱是。
嚴厲打量他,他沉重說道:“形式逼人,老夫不得不學習這個蝌蚪文。”
喻文清肅然起敬,拱手一禮,說道:“在下必然以肅之爲首,好好學習這個蝌蚪文。”
“可是這個夜學,老夫老眼昏花,不知能否看見。”嚴厲搖搖頭,嘆息一聲。
喻文清略一思考,點點頭說道:“學堂既然要培訓夫子,必須要考慮周全。”
井研學堂夜學開張了,熊熊牛油火焰,把整個教室照得一片明亮。
雨奇石平時穿着黑色吏服倒也沒有注意到,但是此時特別顯眼。
畢竟,牟子義與雲無盡兩人雖然是從九品,但是也是官。
然而他此時依然還是吏,讓人牢牢記住他的身份是吏。
看到雨奇石穿着黑色的吏服一本正經上課,牟子義與雲無盡不禁搖搖頭。
牟子義與雲無盡不禁互相看了,不禁想起雨奇石剛剛來到學堂時的情形。
當他剛剛來到井研學堂時候,不但牟子義與雲無盡瞧不起他,就是學堂夫子也瞧不起他。
學堂的山長都是吏,那麼不是把學堂的層次降低了嗎?
但是雨奇石後來的一系列表揚,可以說不但沒有降低學堂層次,反而提高學堂層次。
張家是井研第五大家族,今天張員外來到牟子義公房。
兩人都是井研的大家族,倒也熟悉,平時你來我往倒也不少。
張員外向着牟子義一禮,高興地祝賀:“貴學堂出現了三個天才,已經在井研傳遍。”
“哪裏是天才,他們原來是小潑皮。”牟子義一邊還禮,一邊搖搖頭嘆息。
“什麼,他們竟然是小潑皮?”張員外感覺自己猶如被人澆了一盆冷水,臉色猶豫起來。
一個學堂出現了小潑皮,竟然這個學堂教化是失敗的。
牟子義彷彿沒有看見張員外的神色,繼續說道:“他們原來向雲家學生扔石塊及臭狗屎的小潑皮。被鹽亭鎮官府逮住之後,介於是少年,就送到學堂來讀書,希望學堂能夠教化他們。”
“原來是這樣,他們爲何又成爲天才了呢?”張員外不解問道。
其實這三個天才少年不是學堂培養出來,但是出名在學堂。
這個更讓學堂高興,但是更多的是對學堂的考驗。
現在考驗就來了,這個還是牟子義的熟人張員外。
現在學堂要趁着這一個春風,要把蝌蚪文推廣開來,豈能打自己的耳光。
反正蝌蚪文也是趙平發明的,趙家莊學堂也是趙平的,就當這是內部消化好了。
蝌蚪文其實最先不是在趙家莊學堂出現的,恰恰就是最不起眼的作坊夜學出現的。
當學堂出現三個天才之後,牟子義及雲無盡說出擔心:“山長,這三個天才,嚴格而言,應該是作坊夜學學堂培養出來,這樣對學堂聲譽有影響不?”
“無妨,這個本來就是小聖人的意思,小聖人就是希望儘早推廣蝌蚪文。”雨奇石搖搖頭,說出原委,“夜學有兩個目的,其一是讓工頭讀書識字,其二就是爲了推廣蝌蚪文。”
“如果說要感謝,就要感謝小聖人。”說完,他鄭重向着成都方向一禮。
按理而言,趙平是他女婿,他這個當岳父可以不禮。
但是蝌蚪文識字的巨大作用,這是造福萬民之舉,值得他一禮。
牟子義聽說這是小聖人的安排,終於放心了,高高興興跟着雨奇石一起向着成都方向一禮。
現在聽到老熟人張員外一問,牟子義淡淡一笑,拿出一本書。
張員外接過書,看到封面,不禁傻眼:“《三字經》?這是什麼書?”
“就是趙家莊學堂的啓蒙書。”牟子義淡淡一笑,喝茶一口,悠然回答。
聽說是趙家莊纔有的啓蒙書,張員外頓時來了興趣,鄭重接過此書,點點頭:“在下正好拜讀拜讀。”
牟子義點點頭,作了一個請的姿式,又一心一意對付茶。
“蝌蚪文?”張員外頓時如墜雲霧之中。
牟子義點點頭,又接着對付他的茶水。
“好書,好書!”張員外偏了一會兒《三字經》,說出自己的感受:“琅琅上口,教人爲善,育人道理,特別適合教化。”
牟子義淡淡一笑,謙虛說道:“啓蒙書而已。”
“在下也是讀書人,不知有幸能夠得到學正贈書?”張員外見獵心喜,趁機提出自己的要求。
寶馬送烈士,好書贈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