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未出,天光朦朧,二十四橋大霧未散,目之所及,灰濛濛的一片。
周小舟倚在欄杆上,依稀看到有人下馬跑上來,離近了纔看清楚是白袍金帶的雲徵。
竟然真的親自來了,看來天意如此。
“周小舟”
雲徵一見面就要擡手扇她,只是手掌揮出遲遲不見落下。
“今日大喜,暫時饒你,日後再與你算賬”雲徵剋制着怒火來拉她的手,“跟我回去”
周小舟往後退了一步,轉了一圈:“好看嗎”
雲徵站着沒說話。
“這麼好看的喜服可惜了。”周小舟抻了抻袖口,微笑道,“如果沒什麼意外,我是願意穿着這身喜服嫁進侯府,陪侯爺演一出舉案齊眉的。””
雲徵沉下聲音:“周小舟”
周小舟示意雲徵不要靠近她,收了笑容:“侯爺,不知還活着嗎”
問題一出,雲徵沉默了好幾秒纔回:“不清楚。”
周小舟:“怎麼不清楚,之前侯爺還保證說不會出事的還是,侯爺想說,不知不是你扣下的”
雲徵:“不知確實是我扣下的,但三天前我就把他放了。”
周小舟想呵呵:“所以侯爺的意思是不知的死活與你無關”
雲徵只道:“這幾天我已經派人去找了。”
周小舟嘲諷:“怎麼也找不到是吧”找肯定是要找的,畢竟把人殺了,但樣子還是要做做的。
雲徵的語氣僵了僵:“我會派人繼續找。”
周小舟冷着臉,完全不信。
雲徵朝她伸出手:“跟我回去。”
周小舟瞥見他手腕上的紅繩,愣了一下。
雲徵注意到她的目光,擡了擡手腕,說了一句:“很好看,我很喜歡。”
周小舟忽地笑了:“這紅繩之前沒有名字,現在我突然知道應該叫什麼了。”
雲徵:“什麼”
這是一個標記,就像被施以黥刑後犯人臉上的刺字,是有罪的標誌,長長久久都洗不掉的那種。
周小舟:“以後就叫長黥。”
像他們這樣的,生來有罪,不努力改過洗去罪惡,就沒有獲得新生的資格。
“長情”雲徵低頭摸了摸腕繩,“好。”
說完擡頭看她,聲音又沉下來,“乖乖跟我回去,不知的事我不再追究,等找到他,我準他繼續留在侯府。”
而周小舟拿出藥瓶,倒出藥丸在掌心:“這兩顆,黑的是藥,紅的是糖,侯爺把黑的吃了,我就跟你回去。侯爺放心,不是什麼毒藥,就是能讓人一段時間只說真話的藥。”
系統:“御醫不是這麼說的。”
周小舟:“考官大人,我在測試雲徵有沒有反心啊,倘若他心存反心,肯定不願意說真話。”
系統:“如果他吃了紅的”
周小舟:“我立即給他洗胃。”
“”系統,“我以爲你會說他活該。”
“怎麼會,我是好考生,我給他機會,當然是想好好渡他向善。”
一邊和系統扯着皮,周小舟一邊直視着雲徵,有點可惜雲徵到現在都戴着面具,不然可以好好看他現在他是什麼表情。
“侯爺。”周小舟把手伸過去讓他選。
雲徵卻說:“周小舟,你從來沒叫過我的名字。”
周小舟:“不敢。”
“你有什麼不敢的。”雲徵輕笑了一下,伸出手,拿起了紅色的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