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清擡頭，屋裏的燭火在他眼裏跳動了一下，看得周小舟心中微微一震。
好像，有什麼不對。
但不待周小舟分辯，長清就低下頭去：“回神女，我不想說。”
周小舟愣了愣，沒想到自己會被拒絕。
長清居然拒絕回答？
要問周小舟，誰對神女的濾鏡最大，對神女最尊敬，她肯定回答是長清。
但這次長清在她表現出生氣的狀態下不僅拒絕回答，還不解釋爲什麼不回答。
出去一趟，還真是變了。
“好，那你可以出去了。”若說剛纔的生氣是裝的，這會就有點真了。
等長清真的一聲不吭出去了，周小舟又有點後悔了。
唉，應該哄着點把話套出來的。
玉生從門外進來，端了熱茶，變戲法似的又拿出兩塊糕點和一包松子糖。
玉生也不是第一次偷偷拿東西給她吃了，周小舟嚐了一塊糕點覺得不錯，又拿了顆松子糖。
松子糖放進嘴裏只嚐了個味，周小舟就不想吃了。
不好喫，還是比較喜歡麥芽糖。
周小舟下意識摸了摸袖中的荷包，沒摸到荷包，更沒摸到糖。
哦，糖早就喫完了，荷包也收起來了。
周小舟擡頭往房樑上看了一眼。
房梁藤蔓纏繞，而藤蔓掩映下，藏着一個包袱，包袱裏裝着破衣服，舊荷包，還有一雙鞋子。
自從決定不攪合長清的人生後，這些東西就沒打算再用，就算還想偷溜出去，也想過會換個樣子。
只是現在這個情況，長清去而復返，她算不算又攪合進去了？
玉生：“神女？”
周小舟猶豫片刻，手指一動，操控藤蔓將包袱送到跟前：“玉生，尋個時間，趁沒人的時候把這個包袱燒了。”
玉生接過：“好。”
長清的事，周小舟還是決定暫時不插手，說過了要給他自由，就不能僅僅因爲他的一點改變就再次否定他這個人。
觀望就好，保持距離。
“神女，你真的不打算管管長清嗎？”司淼淼結束一個時辰的修煉，走到周小舟跟前。
周小舟坐在珠簾後回了一句：“進步很快，不過和陸塵比還差了點。”
“我知道，我會追上他的。”司淼淼撩開珠簾，在矮桌對面跪下，探身將周小舟手中的竹簡抽走，“接連四天了，長清每天早出晚歸看不到人。”
“不可放肆。”周小舟語氣冷淡，拿起另一卷竹簡。
司淼淼：“拿反了。”
周小舟下意識調頭，結果發現調過頭的竹簡纔是真的拿反了。
司淼淼忍不住笑了一聲。
“……”周小舟，“玉生，去問問北方部落有沒有別的神侍過來！”
玉生：“好。”
司淼淼立即道：“好什麼好，請你迴避一下，我要和神女談一件很重要的事。”
玉生站着沒動。
周小舟看司淼淼的表情就知道她要談什麼，無奈衝玉生擺一下手：“去幫我沏杯新茶。”
司淼淼見玉生走了，直接就問：“那天晚上你把長清叫進房間說了什麼，第二天他就不對勁了。”
他進去之前就不對勁了好嘛。周小舟：“沒說什麼。”
司淼淼：“那他怎麼那個樣子。”
周小舟：“怎麼樣？”
司淼淼抱着胳膊：“失魂落魄，信念崩塌唄，除了你這個神女，還有誰能讓他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