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塗抹出的字跡很快顯形又很快消失，窗外的朝露尚且可以勉強挽留，眼前這人這字卻是無從下手。
周小舟的手指跟隨着桌子上的字跡同步動，跟着跟着，精神就不集中了。
考官太嚴厲了，一點都不心疼人。
早上起得太早，沒睡夠。
上午救治了四個人，靈力消耗有點多。
不是很餓，但是好想喫東西。
昨晚抄寫得太晚，有點犯困。
窗外是蟬鳴嗎？
有點吵。
周小舟的視線漸漸模糊。
“你既然想學，我會抽空教你，但主要還是你自己。”
“好好學，學東西是爲了你自己，我並不會被你的假裝努力敷衍，你敷衍欺騙的，只會是你自己。”
“想要別人看得起，先要自己看得起自己，想改變現狀就自己努力。”
“難看，重新寫。”
“還沒學會走就想跑？”
“什麼都想學？”
“真想學？”
“咳咳咳……別怕，不管你好不好，這裏都是你的家，我要走了，可惜再不能教你什麼了。”
……
“神女。”
“神女？”
不！
不要走！
周小舟猛地一掙，一揮手打翻了桌上的半盞茶水。
咚。
周小舟睜開眼，心臟劇烈跳動，一下一下，無法平息，她垂下眼，看見茶碗在地板上滾了兩圈，茶碗是木製的，沒摔壞，只是餘震久久未止。
茶碗空了，茶水灑在地板上，顯出黑色的水痕，像極了夢裏病牀旁最後一碗被打翻的藥。
周小舟想，那碗藥肯定很苦，還無法救人，難怪會被打翻。
“神女息怒！”
周小舟渙散的思緒被外在聲音重新聚攏，這才發現一旁跪了一個戰戰兢兢的侍女。
“有事？”
原來的神女如何她不清楚，但自從她接手後，沒事的情況下侍女是不準進屋的。
侍女小心翼翼回答：“南方族長求見神女。”
東方木，南方火，中央土，西方金，北方水。
南方族長就是那天那個繫着赤紅腰帶，臨走了變出火龍離開，刷新了她的世界觀的老頭？？
周小舟走出去，南方族長在屋外侯着，見她出來，先是行了個大禮，隨後將一個木盒呈了上來。
打開，是一盒帶着花香的蠟燭。
南方族長道：“神女，這是根據天書製作出的蜂燭，火焰明亮，時間長，氣味芬芳，我特意選了最好的一批送來。”
周小舟點了點頭，示意侍女收下。
南方族長笑了笑，欲言又止，又是那一副我有點事要麻煩神女的模樣。
周小舟收了禮，便善解人意開口：“有事直言。”
南方族長立即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問問，今年的立秋，神女有祈福的打算嗎，如果有，會在哪個部落舉行？”
周小舟：“……”什麼祈福？沒打算。
南方族長：“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今年一次祈福大祭也沒有，想來立秋肯定會舉行，去年十二次祈福我們南方部落只有一次，嘿嘿……今年神女能不能去我們部落？”
周小舟：“……”這麼說，還不能推？
南方族長：“我們部落非常期待神女的降臨，早早就準備了最好的祭品，還請神女垂憐！”
周小舟：“……”每天都有人來求她垂憐，誰來垂憐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