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緣？
盛苒苒沒想到，會在莫承故這裏聽到這樣的解釋。
因果，緣分這類的說法，人類相信不足爲奇，但像莫承故這樣的高科技產物，不是應該更相信科學，認爲所謂的緣分，必定是各種因素下的必然和偶然嗎？
但莫承故一臉篤定：“苒苒，我們的相遇是註定的。”
如果換一個人，比如常擎，這句話興許就可以理解成，天賜姻緣、天生一對、命中註定之類的情話。
但此刻是莫承故說的，那就只是陳述一個事實。
荒謬的是，盛苒苒明明懷疑莫承故對她的真心，此刻卻又毫無條件地相信了他這番說辭是真誠的。
畢竟，在見到莫承故那一刻，盛苒苒也有一見如故，一見鍾情的心動。
但這又能代表什麼呢，那只是第一感覺，如果後來莫承故的行爲與她的三觀背道而馳，他們之間的關係就不會有什麼後續發展。
所以，莫承故說第一面便覺得他們之間有緣，並不代表他愛她。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莫承故認真看着她，“重要的是現在我們在一起，攜手並肩，同甘共苦，我們會一起創造一個新的未來，讓人類和智能人有一個安全的家園。”
不重要。
盛苒苒在寂靜中反反覆覆咀嚼這三個字的意思。
不重要嗎？
是這樣吧，畢竟莫承故說的，不正是她以前所暢想的她和常擎的未來嗎，怎麼換了一個人就不對了？
車子快速行駛，沒有以往的顛簸，不需要像以前一樣時刻警戒外面突然出現的感染人和智能人。
街道雖然靜默無聲，但少了斷壁殘垣和硝煙瀰漫，認真去看，還能看到路旁一叢叢生機勃發的青草和含苞欲放的鮮花。
那些景色一閃而過，盛苒苒神情茫然。
車子拐進主街道，轉彎放慢速度時，盛苒苒看到一個小女孩牽着大人的手，滿臉笑容，興奮的，指着草叢裏的一朵鮮花。
盛苒苒很久沒看到小孩出門，不是一臉緊張的模樣了。
毫無預兆的，盛苒苒突然理解了莫承故，也原諒了他。
“對，重要的是現在。”盛苒苒釋懷了，她偏頭衝莫承故笑了笑，“承故，以後會更好的。”
以後的行人和花草會越來越多，硝煙和鮮血會越來越少。
莫承故點頭：“嗯，會越來越好的。”
接下來的日子，莫承故一天比一天要忙，盛苒苒也按下悲痛，完全投入了工作之中。
因爲太忙，倒也真的沒再計較過是不是真心的問題。
“盛隊長，承故是個有情有義的高級智能人，他是喜歡你的，他擁有自由的靈魂，只是……”倒是有一次在研究所碰到林昔，林昔居然試圖安慰她。
盛苒苒是來拿研究結果的，聞言回了一句：“我知道，只是在他心裏……兒女私情不是最重要的。”只是他那自由的靈魂被別人先刻下了一道烙印。
不過沒關係，現在與莫承故並肩而行的是她盛苒苒。
餘生還長，盛苒苒有自信將那道烙印慢慢抹掉。
林昔說：“盛隊長，你和承故很合適。”
盛苒苒合上文件夾，衝林昔笑了一下：“等全國各地不會再因爲危險不得不靜默的時候，我請你喝酒。”
林昔笑問：“喜酒嗎？”
“看莫承故的表現。”盛苒苒揮揮手，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