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是不想隨便糊弄一下常擎，但現在糊弄了，以後也會翻車。
別說見面了，就是單獨見面也是無法保證的，萬一智能人和智能人之間要商量什麼事呢。
再者，周小舟也不想跟常擎保證什麼，沒什麼意義。
“周小舟！”常擎打斷她，目光冷冰冰的，“我不是跟你商量！”
哦，周小舟不說話了。
常擎在牀邊坐下，帶着某種不耐煩又急躁的語氣：“我說不準就不準！”
周小舟懶得開口理他，避免一開口，暴露自己並不溫馴的事實。
但可能是這種沉默在這種時候本身就代表着拒絕，常擎更加不高興了：“你說，我們是關係？”
周小舟想了想，謹慎保險地回了一句：“朋友？”
常擎冷笑：“朋友？”
周小舟：“……”好吧，是比較可笑。
常擎沉聲道：“我們登記公證過監護關係，你是人類的時候，我們尚且不是朋友，現在你是智能人，你說你跟我是朋友？”
那是什麼關係？
難道直言說是敵人？
周小舟不耐煩間，突然想起莫承故說過的話，當即覺得自己猜到了常擎的意思。
“主人和奴隸？”周小舟試探問。
常擎怔了一下，沒有否認，只是說：“你的一切都屬於我，包括你的命。”
周小舟很想翻白眼，但一想到要趕緊把這件事擺平，忍了，只把飯端起來遞過去：“我知道了，主人，喫飯吧，不然要冷了。”
常擎沒接，還真擺起主人的架子來：“你……餵我。”
周小舟：“……”有病。
常擎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冷着臉，好像要求餵飯的不是他。
周小舟默默拿起勺子，搬了椅子過來，一勺勺地喂，就當他殘疾了。
電視裏餵飯的情景不是曖昧的也至少是溫馨的，但鑑於常擎全程冷着臉，周小舟是一點也沒體會到。
倒是喫完後，常擎的語氣還算溫和：“你想做一個人就好好當人，我還是會護着你的。”
周小舟今天的耐心差不多了，只點了一下頭，想着常擎什麼時候可以放她走。
常擎站起身，低頭收拾餐具：“至於莫承故他們，你聽話，少接觸他們，不然我會不高興。”
周小舟不想接話。
常擎偏頭問她：“爲什麼不答應，你是智能人，是機器，完全可以執行。”
周小舟耐心爲自己找理由：“因爲我是高級智能人，無限接近人類，一個想做人類的智能人，是不能忽略感情來執行命令的。”
“感情？”常擎轉身，目光復雜，“那你能理解我對你的感情嗎？”
周小舟覺得頭疼，她有時候挺害怕常擎這種直接，無法迴避，只能硬抗。
常擎靠近她，伸手撫摸她的臉頰，一言不發，慢慢低下頭來。
周小舟猶豫了一下，這一猶豫，心中便生出些許茫然來。
爲什麼要和常擎玩這種把戲？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但這樣最簡單，最能達到目的。
也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是多難的事。
周小舟看着常擎慢慢靠近，手指顫了一下，想擡起手。
“在想什麼？”然而，常擎在她拒絕之前就擡起了頭。
周小舟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有什麼好想的。
“或者說，你的智能系統，在計算什麼？”常擎的手落在她的心口，“這次，沒有模擬心跳加速，是覺得沒有必要？”
周小舟沒有接話。
常擎抱住她，手擁在她的腰上，輕輕嘆了一聲：“你這樣，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