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周小舟見過殘忍的殺戮，但是考覈以來，沒直接見過這樣殺伐果斷的反派。
之前的考場反派，在外人面前如何不清楚，但在她面前其實都很收斂。
嘖，這麼想，一直以來，反派對她確實還挺好的。
周小舟摸了摸脖子，再想想剛纔常擎那乾脆利落的一刀，頓時縮了縮脖子。
“……”阿俊追問，“真沒見過？你到底是不是從E區來的？”
當然是，只不過她待過的E區，不是此E區而已。
周小舟斟酌着語氣，回了一句：“見過，只是沒見過這麼……粗暴的。”
阿寬：“那他們是怎麼處理感染人的？”
周小舟弱弱道：“我一般躲在屋裏不出門，偶爾撞見過幾次，也是看他們用槍。”
系統輕笑了一下。
“……”周小舟不是很理解，但不妨礙她有點想炸毛，“你笑什麼？”
系統：“演技和編謊的本事越發厲害了。”
周小舟辯解：“還不是考覈所迫！”
系統：“你一開始就很熟練。”
周小舟哽了哽，不想爭辯，但還是解釋了一下：“那也是爲生活所迫。”
“生前還是死後？”
考官也不知道是好奇還是順口一問，按周小舟對考官的瞭解，應該是後者。
之前一般遇到這種問題，周小舟會敷衍過去，但這一次，她猶豫了一下，回答：“生前。”
系統嗤笑一聲：“生前不是大家閨秀嗎？”
“假的。”周小舟頓了頓，補充道，“不是假話，是我生來賤命一條，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只是後來有幸，被人收養。”
系統沉默了一會，說：“什麼賤命，哪有這麼說自己的。”
周小舟：“生來乞丐，不是賤命難道還是什麼金枝玉葉富貴命。”
系統：“人無貴賤之分，區別不過是前因後果。”
“哦。”周小舟一時也不知道這算不算開導。
系統顯然也意識到了這話不妥，於是又道：“不過，你後來被人收養，命運發生了改變，確實算是幸運了。難怪你隨遇而安，寵辱不驚，既能喫苦，也能坦然享受優渥生活。”
“哦。”周小舟並沒覺得被安慰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幸運。”
系統：“怎麼說，那家人對你不好？”
周小舟沒有任何猶豫：“好。”
系統：“那怎麼……”
“就是因爲好，所以教人難以心安，患得患失。”周小舟閉上眼睛，“我知道，那些都不是我的，擁有得忐忑不安，深知天上掉餡餅砸我身上，就算我有幸接住……”
不對，根本就沒接住，她終究是在日日夜夜的忐忑不安患得患失下，死了。
是了，死了，她跳河了。
而其他人……
周小舟按了按腦袋。
系統：“怎麼了？”
“我……記不清了。”周小舟情緒低落下來，“大人，講講你自己吧，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你有一個妹妹，不僅是大家閨秀，還是個才女對嗎？”
系統：“嗯。”
周小舟輕輕笑了一下：“大人的妹妹有這麼好？”
系統：“嗯，她是個好姑娘。”
周小舟故意感嘆：“大家閨秀，還是才女，真羨慕她啊。”
系統笑了笑：“她生來也不是什麼令人羨慕的身份，是到了我家後，一點點變成了大家閨秀和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