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想要聯繫到一個人是一件極其簡單的事情，但人與人之間想要長期保持聯繫卻很難。
松子和周小舟保持了八年的聯繫，卻什麼關係也沒有。
連朋友都不是。
周小舟沒有承認過，松子也不敢貿然自稱。
現在執法人員告訴他，他是周小舟唯一長期聯繫的人。
松子都不敢確信：“怎麼會，我不知道。”
“確切的說，在周小舟的父母搬去上城後，你是她還唯一保持接觸的人類。”執法人員翻了翻手中的資料，“至於你，拋去你的父親和你工作上的同事，你長期保持聯繫的人也只有周小舟。另外，你對周小舟，隨叫隨到，這樣的關係，你告訴我們，你們不熟？”
松子搖頭：“我們是熟人，但互相併不瞭解，就像我們並不知道彼此是對方長期保持聯繫的唯一。”
“唯一……”執法人員敏銳地抓到了關鍵點，“松子先生，知道這個消息，你很高興。”
松子的目光瞥向車外，很平靜地反問：“能成爲一個人的唯一，難道不值得高興嗎？”
“行，既然你說並不瞭解，那就聊聊你知道的事情吧。”
執法人員繼續問：“周小舟在網上開了小店定製後賺的貢獻值足夠她換一個更好的機器人，爲什麼她不換，而只是一次次找你維修？”
不知道周同學他們具體出了什麼事，松子不敢隨便回答，想了想，只道：“周同學是一個很念舊的人。”
執法人員：“就這樣，沒別的原因？”
別的原因，還想他說什麼？松子謹慎道：“周同學說過，她對機器人的要求不高，夠用就行。”
執法人員：“她有沒有主動要求你給5431升級？”
松子沒有絲毫猶豫：“沒有。”
執法人員瞅他一眼，再次查看資料：“說謊，資料顯示，有一次你上門維修，臨時聯繫人送過材料上門，那些都是升級機器人才用得上的東西。”
松子沉默了一下：“是我自作主張給5431升級的，她不知道。”
執法人員立即問：“爲什麼？”
“那次我照例上門給5431維修，看到因爲5431的故障，周同學沒人照顧，過得很糟糕。”松子感到喉嚨乾渴，吞了一口唾沫，“我就想，如果5431不是那麼容易壞，她就能過得舒服一些。”
執法人員：“你給5431更換零件升級，她會不知道？”
松子：“不知道，她受傷了，趕畫很累，睡着了。”
“家裏沒其他人的情況下睡着，看來她很信任你。”執法人員，“修完她也沒過問？”
松子：“沒有。”
事實上，他走的時候周同學都不知道。
周同學睡得很沉，5431在充電，他無事可做，收拾打掃了房間，發現周同學竟然喝了過期的牛奶，這才決定要升級5431。
執法人員：“只一次？”
松子猶豫了一下，主動坦白：“不，爲了更好地照顧和保護周同學，後來我給5431陸陸續續又更換了不少，也改了不少程序。”
執法人員：“在你一次次的維修下，5431越來越接近最新一代的機器人，這些周小舟一點都不知曉？”
松子：“她只知道我更換了一些耐用的零件，並不知道我修改了程序。”
執法人員：“周小舟知不知道5431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