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正是費思量反噬最厲害的時候。
他被護衛按在地上,明晃晃的刀光在眼前晃悠,齊鹿的瞳孔不斷地緊縮着。
“我要見扶蘇公子!他不可能殺我!不可能!”齊鹿大喊着。
“你把自己想的也太重要了,你只是他的老師,他連生下他的親生母親都能下手,何況是你?”安然站在一旁,冷冷地笑着。
長公子扶蘇要殺那個蠱惑秦王的妖女,而那妖女是他的母親,這件事在秦國又不是什麼祕密。
相信齊鹿會比他更加清楚。
齊鹿紅着眼睛,急劇地喘着粗氣。
每次看到扶蘇那麼堅定地要殺重葵,齊鹿心中便覺得一陣心寒。
扶蘇小的時候,重葵那麼疼愛他,可是依舊讓他討厭厭惡,這是齊鹿最不願意看到的一件事。
如今……難道真的是他從小教導的結果嗎?那他算是自食惡果嗎?
“不可能……”他喃喃地念着,身上忽然有一層靈力細細地飄蕩開來。
安然看了一眼,便不動聲色地退開幾步,繼續說:“郎中令,你也別太傷心,你教導了王兄這麼多年,你死了之後,王兄一定會好好安葬你……”
“啊——”忽然齊鹿一聲爆喝,猛地從地上彈跳而起,掀翻了周圍按住他的護衛。
那是禁術最後的爆發了!
安然對一個護衛使了一個眼色,那護衛說了一聲:“上!”
一羣護衛再次涌上,這一次卻不僅僅是按住齊鹿,而起兵器紛紛砸下,刀砍斧劈。
齊鹿踉蹌了幾步,忽然抓住其中一名護衛的兵器,瘋狂地橫掃一圈,便帶着一身鮮血踉踉蹌蹌地跑出去。
“小公子,太奇怪了,中了那麼多劍都還活着。”一名護衛不解地說。
“是啊。”安然皺着眉假裝疑惑不解,“父皇下令要殺他,可是他這樣殺不死又該怎麼辦?”
臨走之前,他確實接到父皇的密信,要祕密處理掉齊鹿,所以他才能帶着這麼多鐵甲護衛出來。
“屬下派人追上他,先抓住他吧!”護衛說。
安然點點頭道:“辛苦你們了。”
護衛們追出去,可是說也奇怪,才一轉眼的功夫,就看不見齊鹿了。
此時在長城上,北方從遠處的沙丘中吹過來,如同鬼哭狼嚎一般,比剛纔更加劇烈。
扶蘇望着北方,一臉生無可戀的悲涼,眼眶溼潤着說:“父皇被她蠱惑了!她不是我的母后,爲什麼沒有人相信?”
“公子,她確實是王后,誰都會認錯,陛下怎麼會認錯?你把陛下想成什麼人了?”季樞嘆息了一聲,看着扶蘇這樣,他也覺得心裏很遺憾,“如果公子能回去向王后認個錯,或許陛下會原諒你。”
“錯的不是我!”扶蘇固執地說,“難道不是她害死了靈王嗎?父王也是爲了她才變成這樣子!她做了那麼多錯事,爲什麼反倒要我認錯?”
“作爲人子,錯的確實是您。”季樞說。
鏗——
扶蘇忽然拔出腰間的佩劍,面色堅毅:“我不會回去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