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玄殤一直看着她的連，任何細微的表情變化都沒能逃過他的眼睛。
她在想什麼呢？
關於這個蘇蕖，她沒有立刻回答，像之前那麼堅決果斷。
她猶豫了……
他的心裏想被什麼扯了一下，覺得有些疼。
他很少看見她猶豫，最可怕的是，這樣的猶豫，他根本看不透。
那個蘇蕖是誰呢？他從未聽說過這個人。
“你喜歡他是嗎？對他……動過心嗎？”姬玄殤輕輕地問。
重葵的思緒被他的問題一點一點拉回來，眼中原本的迷茫慢慢散去。
“我不喜歡他。”
姬玄殤看了她一會兒，然後說：“重葵，你會欺騙自己嗎？”
這個問題，就如同當年司徒野問的那個一樣，當年的她，無法審視自己的心，但是現在的她可以了！
“我爲什麼要欺騙自己？我一定要喜歡他嗎？那只是個不懂事，忘恩負義的小屁孩！”
“那你爲何要猶豫這麼久？重葵，你怕我會難過嗎？是的，如果你承認你喜歡過他，我一定會很難過，但我還是不想要你騙我。”
“我沒有騙你，我不喜歡他！”
“爲什麼？”
“哪有爲什麼？喜歡和不喜歡本來就沒有原因！”
“可是你在意他。”他說得不疾不徐。
“那是因爲他殺了我！”重葵一時口快說了出來，然後閉上嘴巴，有些後悔。
她不應該說這些，關於前世的一切，都已經煙消雲散過去了，她已經重生，過去的一切都不想再牽扯了。
可是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姬玄殤怔怔地看着她，半響都沒有再開口說什麼，這一刻，他彷彿覺得自己從來沒有真正看清楚過她。
她是誰？他似乎一點兒都不瞭解。
“你知道爲什麼重鋒奪走了我的淨靈體之後，我魂飛魄散了，卻還是能通過你的執念回來嗎？”重葵聲音乾澀地說着。
“爲什麼？”他喃喃地問。
“因爲我根本不是那個重葵，我從另外一個時空來，蘇蕖殺死了我，而我被巫離用攝魂術招來，原本是爲了代替那個重葵魂飛魄散，可是最後死去的還是她，我活了下來。”重葵把一切都說出來。
頓時，有些壓抑的胸腔裏，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輕鬆。
這是她身世的祕密，這個世界裏，只有她是外來者，她沒有同伴，沒有可以交流的人，所以心裏很孤獨。
有些事情就算她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還不如不說。
但是，對他說了又有什麼關係？她知道他一定會相信她。
她沒有去看他的反應，一個人慢慢從水池裏走出去，拿起衣架上的長袍，披在身上。
他在想什麼呢？
身後有水花的聲音，她想回頭去看看，卻忽然被他抱進懷裏，緊緊地摟着。
“我就知道，你和她是不一樣的。”他用下巴摩挲着她的肩膀，“在此之前，我心裏一直在告訴我自己，不管小時候你對我做過什麼，我都不怪你，可是一方面這樣想，另一方面還是忍不住討厭小時候的那個重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