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不出他此刻心中是什麼感覺。
他以爲他是爲了他最珍貴的愛情，欺瞞了他們家少爺。
可最後的真相告訴他，一切都是假的。
是陰謀、是陷阱、是算計。
而他，則是一個愚蠢的笑話。
樓吟霄居高臨下看着他，淡淡說：“斯揚，拿給他看。”
“是，少爺！”樓斯揚上前幾步，把嚴問柳匿名購買毒箭棘的證據，俯身遞給樓雲渺。
樓雲渺看完之後，俯身磕下頭去，額頭貼在地上，痛哭流涕：“對不起，少爺，我錯了，您殺了我吧……我該死……您殺了我吧……”
“你錯了？”樓吟霄傾傾脣角，垂眸看着他：“說來聽聽，你錯哪裏了？”
“我不該瞞着少爺，把少爺的百草丹給嚴問柳喫，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樓雲渺的額頭貼在冰冷的地面上，心也一寸一寸變涼。
他原本可以有很美好的前途、很美好的愛情、很美好的家。
可這所有的一切，就因爲愛錯了人，全都沒了。
以前從小一起長大並肩作戰過的兄弟們，全都用異樣的眼光看他。
他們在惱怒、氣憤、鄙視他！
忘恩負義，自私背主，曾經是他最瞧不起的那種人。
可如今，他自己卻成了他曾經最討厭的那種人。
想到曾經那些兄弟們看他時憤怒又鄙夷的目光。
想到樓吟霄怒斥他的話，他無地自容。
他不想活了。
他犧牲了少爺和兄弟們對他的信任，換來的是他喜歡的女人對他的欺騙和算計。
像他這種又蠢又自私的人渣，活着也是浪費糧食和空氣。
不如死了算了！
“樓雲渺，你錯的，不止是偷用了我的東西，”樓吟霄看着他，淡淡說：“你還錯在驕傲自大，自以爲是，剛愎自用，被一個演技並不多麼高明的女人騙了！當然，人無完人，這些可以原諒，但我唯一沒辦法原諒的是，你想用那顆百草丹，你直接找我就可以，只要你開口，我必定給你，如果那顆百草丹是我親手給你，你給嚴問柳吃了，即便小夭中毒，無藥醫治，我恨的人也只會是我自己，絕不會遷怒你，可是你呢？”
樓吟霄失望的看着他：“你從小在我身邊長大，我自認待你不薄，你對我卻連最基本的忠心和信任都沒有！你這樣的下屬，我用不起！”
樓吟霄的話，比一刀一刀的割樓雲渺的肉還讓他難受。
他崩潰大哭，“砰砰”給樓吟霄磕頭：“對不起，少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殺了我吧，求求你殺了我吧！”
“我不殺你，”樓吟霄淡淡說：“我答應過我外公，不到萬不得已，手上不會沾染鮮血，更不會沾染自己人的鮮血！”
樓吟霄看向樓斯揚：“先關他幾天，等辦完了嚴問柳的後事，我再處置他！”
樓斯揚頷首答應：“是，少爺！”
樓雲渺伏趴在地上，哭的不能自抑。
他真的後悔了！
現在再回想前段時間他的所作所爲，他覺得他就像被嚴問柳灌下了迷魂湯，鬼迷心竅，不知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