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雲渺一下愣住。
原本振振有詞的他，像個原本漲滿氣的氣球一下被戳破，臉上暴怒的情緒瞬間僵住，一個字都說不出了。
樓斯揚看着他，繼續說：“阿渺，我們從小在少爺身邊長大，你還不瞭解少爺的性格嗎？如果嚴問柳中毒的第一時間，你去求少爺，求少爺將百草丹賜給你，給嚴問柳解毒，少爺一定會答應你，他根本不會拒絕！可你沒有，你瞞着少爺，瞞着所有人，把少爺的傳家寶，給你喜歡的女人使用了，你知道這是什麼行爲嗎？這是偷盜，這是竊取，這是可恥的背叛！即便是外人做出這種行爲，都不可饒恕，何況你一個受過少爺恩惠，被少爺救過性命，被樓家撫養成人的人！”
樓斯揚的指責，一字一句都如淬着劇毒的刀子，一刀一刀的紮在樓雲渺的心臟上。
他一句辯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不得不承認，樓斯揚說的是對的。
錯的人是他！
他錯的不是把百草丹餵給了嚴問柳，而是未經允許，沒有稟報少爺，就擅自把百草丹餵給了嚴問柳！
他爲什麼會那樣做呢？
他怎麼居然做出那麼無恥的事情了呢？
就如同樓斯揚所說，如果他去跪求少爺，憑少爺的爲人，即便是家傳至寶，爲了救人性命，尤其是救他喜歡的人的性命，也一定會賜給他的。
可他怎麼就走火入魔，鬼迷心竅，沒有去請求少爺，擅自就把少爺傳家寶，給了嚴問柳使用了呢？
他怎麼會那麼糊塗，那麼傻，做出那麼愚蠢的決定？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
他渾身顫抖，雙腿發軟，終於支撐不住整個身體的力量，跌跪在地上，雙手抱頭，揪住自己的頭髮，痛哭失聲。
他錯了。
他對不起所有信任他的人，他錯了。
可他還有機會改正嗎？
爲什麼？
爲什麼命運要對他這樣殘忍？
爲什麼？
樓斯揚冷冷看他一眼，無心安慰他，走到樓澈身邊問：“怎樣？”
樓澈搖搖頭，“沒救了。”
樓雲渺猛的擡頭，難以置信的看着樓澈，撐起身子，踉蹌着衝到樓澈眼前，猛的揪住他的衣領，用力搖晃：“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
樓澈皺眉看他，重複一遍：“我說，你的女人，沒救了！”
“不……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他用力搖頭，眼淚瘋狂落下：“錯的人是我，該死人是我，該懲罰的人是我，不是問柳！問柳她不會死的，她一定不會死的！她明明服用了百草丹，她百毒不侵的，她怎麼會死呢？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
“我剛剛查過了，就是百草丹的問題，”樓澈看着樓雲渺說：“這世上沒有真的可以解百毒的東西，就算是這傳說中的聖物百草丹也不可以！所謂百草丹，其實只是糅合了這個世上許許多多名貴的解毒藥材製成，它確實可以解許多毒，可毒箭棘的毒，恰恰不在它可以解毒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