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桃夭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性子,難得有熱鬧看,她當然不會拒絕,只恨這裏沒有小板凳和葵花籽,可以邊解饞邊圍觀。
還好,果汁還沒喝完,可以勉強將就一下。
她走到池塘邊,拿起她那杯果汁,咬着吸管淺啜,看着站在她面前不遠處的兩個人。
一個清俊卓絕,傲然天成,如君臨城下。
一個湛然明朗,典雅溫潤,若水墨公子。
好養眼的兩大絕世美男,也不知道人家的爹媽是怎樣孕育出來的。
後花園裏,一片寂靜。
彎月如鉤,蟲鳥啾啾,安和恬靜。
樓吟霄靜靜看着南宮瀟雨,許久沒有說話。
一向靜如止水的南宮瀟雨,難得的有些不自在,避開樓吟霄逼視的目光,輕咳了幾聲:“霄,你想確定什麼事情?你說吧。”
樓吟霄勾了勾脣角。
葉桃夭咬着吸管,一瞬不眨的看着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她覺得此刻的樓吟霄,有些難過。
樓吟霄脣角勾起的笑容,還未來得及盛放,就消逝在脣邊。
他看着南宮瀟雨,淡淡問:“瀟雨,我只問一遍,你的病,是天意,還是人爲?”
南宮瀟雨身體輕顫。
他收回目光,看向樓吟霄。
這一刻,他的直覺告訴他,如果他撒謊,他將永遠失去他最好的朋友、最親密的兄弟。
他沉默良久,才無奈的笑開,“對不起,霄……是……人爲。”
樓吟霄微微眯了眯眼眸,繼而挑眉,“你和南宮玲瓏合起來算計我?”
有句古詩。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他信任南宮瀟雨,就如同信任他自己。
所以,以前,他從沒懷疑過南宮瀟雨。
可剛剛葉桃夭的話,一語點醒夢中人。
明明樓雲緲說,南宮瀟雨的病,並沒什麼大礙,可南宮瀟雨偏偏遷延不愈。
不管看多少醫生,喫多少藥,總是不好。
只要他和南宮瀟雨一見面,南宮瀟雨的病就有起色。
只要他和南宮瀟雨分別的時間久一些,南宮瀟雨就又會纏綿病榻,連連吐血。
以前他沒有多想,可現剛剛被葉桃夭一句話驚醒,他不得不多想。
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真的是人爲!
他漆黑深邃的眼眸,盯着南宮瀟雨,眼底深處如一片平靜的汪洋,看不出任何情緒。
南宮瀟雨有些心慌,喉嚨發癢,猛地咳嗽了幾聲。
喉頭泛上腥甜,他知道,他又要咳血。
他握拳堵住脣,拼命將那口腥甜嚥了回去。
好容易將胸口翻騰的氣血壓下去,他才衝樓吟霄露出一個虛弱而歉疚的笑:“對不起,霄,不是我和玲瓏聯合起來騙你,我絕不會對你做這種事情,其實,我……我也知道沒多久……”
“爲什麼?”樓吟霄的聲音冷寒鋒銳,若帶煞的利劍:“你難道不是她的親哥哥?她爲什麼要這樣害你?”
“開始我也不懂,我想了很久,纔想明白,可能,是因爲……因爲……”南宮瀟雨的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