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入戲
“是不是都無所謂了。”江妙玲的冷意便成了譏諷,“江幼青,你知道我這個人,我既然有這個勇氣跟你一決高下,那我就有承擔一切後果的勇氣,倒是你,你就只會唱戲,現在連戲都唱不了了,只能去騙幼兒園的小朋友,你說說,你外公要是知道,當初你出國並不是雜誌社主動邀請,而是因爲毀了嗓子斷了手指,他會如何?”
她俯身湊到她耳邊,拖長話音冷笑起來,“我聽說,你外公可是盡心盡力地教你,希望你能夠唱一輩子,可惜,如今,你的手。”江妙玲看着姐姐的尾指,笑得光輝燦爛。
她得意笑着,像扣住了江幼青的致命死穴,江幼青靜坐在那,面上沒什麼起伏,藏在長袖裏的指尖卻緊緊攏住,像遏制着某種激烈的情緒。而江妙玲看着她緊繃的臉,滿意一笑,像打了一場勝仗,轉身而去。
江妙玲走後,房間恢復安靜,江幼青一個人端坐許久,最終將視線轉向小茶几,那一沓厚厚的老式檯曆端放在那,她伸出手去,將今天這一頁撕了下來。
撕完日曆,她輕輕自語:“江幼青,五年都熬過來了,這世上,還有什麼是熬不過去的?”
房裏靜靜的,沒有人回答她的話,窗外夕陽早已已落盡,瀲灩的晚霞消失之後,天空便成了鉛灰色,一重一重像是墨汁被清水洇開,暈成蒼茫低垂的夜幕。
疲倦了,明天也是不用上班的一天,江幼青只感覺到最近的事情讓她有點累,泡澡之後,她坐在凳子前。
江幼青坐到了梳妝檯前,打開最愛的化妝匣,沒像平常一樣描妝,將胭脂眉筆一樣樣取出,小小的盒子裏竟有個深藏不露的底層。底層裏鋪着絨布,硃紅的金絲絨,雖然因年月而陳舊,卻無法掩飾本身喜慶的顏色。
江幼青將絨布裏頭的物什取出來,是枚蝴蝶簪子,燈光下泛着金屬特有的清冷色澤,像江幼青平日的表情。
這一刻的江幼青退去從前的清冷,並不甚值錢的東西,她像握着稀世珠寶,眼神柔柔,眉兒彎彎。
她指尖輕輕摩挲着一枚蝴蝶簪,燈光昏黃地像一幀靜態的油畫,而她定格在畫中,神情恍惚,陷入了久遠的回憶。
須臾她輕聲道:“我不後悔。”
語氣決絕。
夜裏的雲京華燈初上,馬路上人流如梭。設施齊全的豪車裏,有人歪靠在後座上,安然端着一杯咖啡。窗外城市霓虹如流光幻影,自兩畔徐徐而過。
與城市的喧譁相反,車內安靜至極,男人喝着咖啡,看着無名指上的戒指。
須臾,另一個座上的女孩出了聲,“霍先生......我們現在是回去嗎?”
霍歧川聞聲看了薛媛媛一眼,然後壓了壓下巴。
這個男人的話除了公事外永遠都這麼少,少到安靜的車廂讓人侷促,薛媛媛舔舔嘴脣找了個話題,“霍總,我想過了,我不能要你那麼高的薪水,畢竟我沒幫你什麼,這喫飯喝茶根本就不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