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亦軒好似洞悉了她的想法,先放開心柔,走到她的面前,"書瑤……"
適才,衆人都看的清楚,那塊鐵牌招牌是在心柔的頭頂上掉下來的。
那一刻,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只想着心柔不能出事。
當然,他也明白,萬一鐵牌砸歪了,或者出現意外,會傷害到書瑤。
齊書瑤忍着滿眶的淚水,哽咽着問道,"亦軒哥,我問你,如果剛纔的事情再發生一次,你會選擇救我嗎?"
俊容上閃過一絲爲難,"書瑤,你冷靜一點,如果剛纔我不救心柔,她必死無疑。"
"那我呢?我就該死嗎?"話一落,眼淚砸了下來,齊書瑤指着自己,"你知不知道我剛纔有多害怕?可是當我看見你不顧一切的去救她,忘記我的生死的時候,你知道嗎?我真的希望自己被砸死!"那樣他就會自責一輩子!她寧願他用自責來記住她……
齊書瑤深吸一口氣,"你不用解釋了。"她已經很明白答案了不是嗎?現在的她就像一個小丑,支離破碎的小丑,就算她不顧一切的去愛這個男人,可是他卻用生命愛着另外一個女人。
轉身,邁着沉重而心碎的腳步,一步步的走遠,她明白,這個男人也許並不會追上來……
看着齊書瑤那落寞的背影,心柔總能想到自己受盡傷害的時候,"要不要去好好跟她談談?"
聞言,葉亦軒那黑壓壓的雙瞳望向心柔,最終無言的摟住她,搖了搖頭,他現在去跟她解釋,無非就是給了她希望。
倘若連他也不堅決斬斷這份感情,只會傷害到更多的人。
齊書瑤像個遊魂一樣站在街道上,她身邊的車輛紛紛繞道而過,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不免罵上一句,"你是不是想死啊!神經病!想死自己回家死去,別出來害人。"
面對這些難聽的話,齊書瑤覺得根本無關痛癢,她的心早在那一刻,跌得支離破碎,全身上下的感官都徘徊在一個字上,那便是痛!
倏然,一陣喇叭聲猛然響起,貨車從拐角處衝了出來,直直的朝她奔來,齊書瑤毫無畏懼的看着貨車,根本沒有一絲一毫想要逃跑和離開的想法。
反正,她早已被拋棄了,不是嗎?
沒有人會救她,也沒有人會在意她……
她默默的閉上眼睛,等待着更加劇痛的一刻來臨,可是她的身體卻被一股力量,猛然的推向一邊,貨車的喇叭聲在耳邊呼嘯而過……
疼……
她在地上滾了好幾圈,骨頭磕到堅硬的地上,疼得她有了害怕的意識。
然而,她的疼顯然是比被她壓在身下的男人,要好上幾萬倍。
書瑤睜開眼睛的剎那,便對上一雙菸灰色的雙瞳。
男人英氣硬朗的五官,最爲突出的便是那雙眼睛,帶着點點笑意的眼睛好似永遠也不知道什麼是痛苦,更有着一種灑脫不羈的味道。
"你可以先起來嗎?"
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齊書瑤這才驚覺她和他都躺在馬路中央,而她正大刺刺的壓在他的身上。
興許是感到尷尬,她的臉蛋微微發熱,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
一旁圍觀的路人和車輛紛紛散去,書瑤茫然的看向四周,連一句道謝的話都沒有說,便擡腿離開……
"喂!"
男人喊了一聲,卻依舊不能讓女子回過頭來。
他撿起地上的包包,雙眸別有深意的看向她的背影,是她……
沒想到,七年了,他既然還會記得那樣的一張臉蛋。
他還記得,那是他第一次獲得出國留學的機會,原本生活不富裕的他從來沒有坐過飛機,在登機處是出盡了笑話。
就在大家都笑話他的時候,她直接從他身後走了上來,那一襲豔麗的火紅外套的她是那樣的顯目,幫助他成功的辦理好登機手續。
那一瞬間,江煒像中邪般愣愣的看着她那小嘴不停的說着,聲音清脆而動聽,讓他血脈裏膨脹着一種莫名的雀躍。
可是,她並沒有看向自己,而是辦理好一切後,甩都不甩他一眼,直接登機。
在飛機上,看見她坐在臨窗的位置,他興奮的上前,"我可以坐這裏嗎?"
女孩只是瞥了他一眼,清澈的雙眸裏似乎盪漾着驚訝,緊接着便有空姐來告訴他,這裏是頭等艙,只有貴賓客戶才能坐。
空姐的那一襲話,深深的打擊了江煒的男性自尊,似乎在變相的告訴他,你和這位小姐不是一個層次的。
從那以後,一別就是七年。
江煒的脣邊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沒想到如今還能見到她。
只是,她不再有當時的靈氣,那蒼白的臉蛋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朝氣,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
江煒從來不知道,時間既然可以如此誇張的改變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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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倏地,他的手機震動起來,江煒掏出手機,收回追尋佳人的目光,電話裏傳出的話讓他的臉色更加的凝重起來,"江律師,您負責的那個案子出了點問題,請你馬上回律師事務所。"
"你要帶我去哪裏?"
心柔疑惑的看着沿途的風景,感覺自己好像從來沒有朝這個方向走過。
"到了你就知道了。"
"還賣關子?"
心柔失笑,只好乖乖的坐好,"你別把我帶去賣了就行。"
"我哪裏捨得賣老婆?"
葉亦軒揶揄着,他伸出手握住心柔的手,摩挲着她滑嫩的肌膚,"你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她的臉一直不好,尤其是這幾天孩子也跟着他們睡在同一間房,她更是半夜要起來照顧寶寶。
心柔點點頭,已經將頭歪靠在窗邊,有了睏意。
待她睡着,他才伸出手將她的身子拉過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心柔沒想到葉亦軒要帶她去的地方既然是馬場!
而且還是他新收購的馬場!
規模龐大的馬場裏有上好的良種馬匹,更有從國外引進的,就如同這匹黑馬便是葉亦軒單獨的坐騎,它是他圈養的一匹阿拉伯馬,黑色的毛髮,清俊的身形,可是,生性凜冽的狂馬,根本不允許生人碰觸它一分一毫,否則後果不容想象,它彷彿只允許葉亦軒一人來騎她,心柔只是摸了摸他的身上,黑馬便不滿的移動腳步閃到一邊,嘴裏還發出不友善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