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還執迷不悟,他頓覺心中有股難滅的火,"你怎麼還執迷不悟,許博濤那樣的人渣,值得你爲他做這些事情嗎!像他那樣的人,早就該進監獄裏蹲着!根本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聽聞小北滿是仇恨的口氣,靈筠的心裏隱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小北,不是你想的這樣,我和他……早就結束了!"
"姐!"陸小北認真的握緊靈筠的手臂,咬牙道,"當年你受的委屈,我會替你討回來,無論他對你說什麼,你都不可以同情他,你明白嗎?"
"小北,你要做什麼?"
靈筠的心裏好不安,他到底要做什麼,她急忙說,"小北,你答應我,不要做任何事情,我不需要你幫我討回來。"
她需要的是他能好好的,平平安安的……
爲何現在的小北,身上都是仇恨和戾氣。
不再如當年那個稚嫩陽光的小夥子,至少微笑是溫暖的,就算生氣爲她出頭也不會說出讓人毛骨悚然的狠話來。
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陸小北擠出笑容,"那些你不用管,我會處理。"
靈筠的心隨之更加焦急,她甚至在想,許博濤惹上官司的事情是不是……
不,怎麼可能!
她推翻了自己的猜測,怎麼可能是小北。@^^$
望着小北臉上的笑容,她相信,他的心是善良的,他不會做出那些事情。
老天爺在這個時候讓小北迴到她的身邊,算是恩賜了嗎?
她可以貪心的再求顧鴻煊也健健康康的陪在身邊嗎?
想到顧鴻煊的病,她的笑容就變得勉強而苦澀。
******!$*!
她想帶小北迴家,四處轉轉。
無奈他卻好似很忙,只留下電話方式便離開了……
靈筠望着手上的號碼,心裏隱隱不安。
那種不安的感覺來源於小北的轉變。
他這些年爲什麼不回來,又在做什麼?他那一身行頭不簡單,絕對不是普通的上班族。
這些疑惑,纏繞在靈筠的心裏,不弄清楚,實在難以安心。
回到家,剛上樓,便聽見樓上傳來很大的動靜。
隱約間,聽見顧鴻煊痛苦的聲音……
透過門縫,看見他着急的服用了藥丸,手按在心口,仰靠在沙發上。
她的眼睛瞬間被淚水模糊,眼眶微微泛紅。
這個時候進去,只會讓他手忙腳亂的收起藥瓶,她只能默默的靠在門邊,努力的調整自己的情緒。
有太多次,都想要哭出來。
她卻只能一次次的深呼吸着,用手緊捂着嘴,將那來勢洶洶的淚意壓下。
她很想努力的隱忍,卻怎麼都抑制不住心中的難過。
想到他的病情越發嚴重,她的心就一陣陣絞着疼。
她蹲下身,環抱着自己,死咬着脣瓣,隱忍着,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救他?
從相識以來,她爲他做的就太少,一直都太少……
興許是她發出的喘息聲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聽他在裏頭問,"是靈筠嗎?"
"六六,是你嗎?"
聽聞,她趕緊抹去眼角的溼潤,眨眨眼,逼迫自己微笑,嘴脣顫抖的幾乎揚不起微笑的弧度。
原來,笑也那麼難。
"六六?"
怕他擔心懷疑,她這才應着,"嗯。"
隨後,微笑的推開門,走進去,"我剛回來,纔剛走到門口就被你發現。"
她走上前,坐在他的身邊,輕輕的靠在他的肩上,手挽着他的手臂,親暱的挨在一起,始終堅持着滿臉笑容,柔聲問,"你在家都做了什麼?"
"想你。"
她笑,"我也是。"
聽出她聲音中的哽咽,他垂下眼簾,看向她,心中悄然嘆息。
"六六,你以後,要學着堅強一點,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真正的陪你走到最後。"
他很遺憾,只走了一半,甚至一半都沒有,就要鬆開她的手離開。
他也知道,活着的人才會最痛苦,他不想讓她知道,也真是因爲知道這對她來說打擊太大,傷害太大。
靈筠知道他的意思,他是希望日後他不在,她能夠堅強一點,不要難過……
不願意回答,她緊咬着脣瓣,努力隱忍着淚水,以至於眼眶微微泛紅,好久好久她才說,"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一定會有辦法。"
深夜,待身邊的顧鴻煊入睡,她才起身翻出包裏的那張廢棄的捐贈申請書,想起了他們提出的要求,關於自然人自願捐贈的基本要求,配偶的簽名,難道要僞造嗎?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解決這個問題。
靈筠嘆息的收好東西,正準備躺下,手機卻震動起來。
手機屏幕上顯示着許博濤的手機號碼,她趕緊按下接聽鍵,只聽那頭傳來重重的喘息
聲音,緊接着是許博濤喫力而沙啞的聲音,"靈筠,馬上……馬上從那家公司辭職,知道嗎!"
靈筠聽他的聲音裏隱含着幾分痛苦,她緊張的問,"什麼?"
這個時候打電話來叫她辭職?
"博濤?博濤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我說……你趕緊辦辭職,你不要問那麼多,按照我說的就行了。"
靈筠正想問清楚,那頭卻已經掛斷……
她的心裏頓時涌起不安,許博濤是不是犯病了?爲何聲音聽着那麼痛苦?
她不放心的再打過去,卻無人接聽,反倒擾醒了顧鴻煊,微眯着雙眸看她,"怎麼不睡?"
靈筠嘆息,心想明天再問吧,她躺下,縮進顧鴻煊的懷裏,只聽他低聲問,"怎麼了?睡不着?"
"睡不着的話,我們說說話?"
靈筠無奈的勾起嘴角,靠在他的懷裏,手指輕輕的在他的胸口畫圈圈,問,"鴻煊,你最近在忙什麼?神神祕祕的。"
尤其是這兩天,他好似在籌劃着什麼,甚至還不願讓她知道。
她就怕,他又偷偷的決定着離開她。
想到此,她擡眸望向他,雙手覆在他的臉頰上,"你不會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