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那日,靈筠到收費處辦理出院手續,剛剛走出電梯,就看見關心迎面朝自己走來。
避不開,唯有面對。
靈筠邁步走上前,本打算視而不見,可關心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她。
"陸靈筠!"
靈筠沒有停下腳步,亦然往前走,哪知關心倒是追了上來,擋在靈筠的面前。
"你想做什麼?"
她可不認爲,關心會好到要跟自己善意的打招呼。
關心見她滿身敵意,笑了笑,"我能對你做什麼?你現在可是廣夏集團太子爺的妻子,可是顧家的媳婦,我怎麼敢對你做什麼?"
"我是看在咱們朋友一場,想要善意的給你個忠告。"
聞言,靈筠皺眉,靜等下文。
只見關心嫣然一笑,"那天我在藥店看見顧鴻煊買了避孕藥,應該不是給你的吧?我聽說這醫院的醫生說,你好像不能生了?"
"我只是想提醒你啊,把你老公看緊點,不要又被人搶走了。"
聞言,靈筠隱忍着心裏的憤怒,暗暗的握緊拳頭,不怒反笑,"謝謝你的提醒,我想別的女人應該沒你這種特殊的嗜好,喜歡搶別人的老公。"
"你……"關心被氣得滿臉通紅,靈筠毫不畏懼的回視她,"管好你自己,你最好是擔心,哪天警察上門,你該怎麼爲自己開脫。"
"或者,祈禱我的小北不會在晚上去找你,他死的那麼慘,就沒有伸手抓住你叫你救命嗎?"
聲音陰森,嚇得關心臉色煞白,直嚷着,"你胡說什麼!"
她的心在虛,尤其是想到那時,小北掉下山的畫面,她的心口就砰砰砰的跳着。
靈筠見她嚇得臉色慘白,勾起嘲諷的笑意,"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裏最清楚,有句老話你聽過嗎?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關心,你對小北和我做的事情,一定會受到報應。"
撂下狠話,靈筠邁步離開,在走出醫院那一剎,渾身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心卻在隱隱作痛。
避孕藥……
他從來不准她喫那種東西,那是給誰喫?
那日他夜不歸宿,翌日身上沾染着女人的香水味,她以爲,以爲只是他去了酒吧,從未想過他會真的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
怪不得,這兩日他接電話都要刻意的避開她。
怪不得,他這兩日,每天晚上都將近凌晨才歸。
全身的力氣都好像被抽空了一般,臉色越發蒼白,緊咬着顫抖的脣瓣,努力的深呼吸深呼吸,想壓下心頭的痛,卻發現連呼吸都覺得痛,牽引着五臟六腑,疼痛不已。
*****
那夜,她坐在客廳裏一直等,等到深夜……
一直等到他回來,顧鴻煊剛走到門口的玄關處,便看見靈筠坐在沙發上,從他的角度看去,覺得她是在看電視。
他換了鞋,走上去,坐在她的身邊,低聲問,"這麼晚了還不睡?"
他說話時,一股子淡淡的酒氣……
她看向他,黑眸裏的淚光讓顧鴻煊頓時打起精神來,心口一緊,"怎麼了?"
她看向他衣領處的口紅印子,沒辦法抑制眼中的淚水,自嘲的笑了笑,伸手捏着他的領子,"這是什麼?"
順着她的手,他低頭一看,那分明是女人的口紅印子,他怔了半瞬,正想開口解釋,靈筠卻已經站起來要上樓,他趕緊抓住她,"靈筠,你聽我解釋。"
"還解釋什麼?"
她嘲諷,逼迫自己對視他,一字一句道,"既然你外面都有了女人,何必再跟我解釋?"
一切都不需要解釋了……
香水、避孕藥、口紅印……
還有什麼可解釋的?
她掙扎着要他鬆手,顧鴻煊怕弄到她的傷口,不敢抓的太緊,"你相信我行不行,這個口紅印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來的,靈筠!!"
"那香水味呢!!避孕藥呢!!顧鴻煊你買避孕藥給誰喫!!"
聞言,他怔愣,詫異她會知道避孕藥的事情。
一時,所有的解釋都哽在喉嚨裏,道不出……
他這等反應,更是間接的承認了。
"找不到詞來解釋了?被我說中了?顧鴻煊,你敢說你真的沒有做過!!"
心,像是被硬生生的拉開一道口子,又好似被利劍刺的千瘡百孔……
他的沉默,他的無言以對,讓她覺得痛心。
不願再面對他,更是不願他抱過別的女人的雙手來觸碰她,她尖叫的嚷着,掙扎着,"你放開我……"
用力的推開他,見他要上前,她後退幾步,手胡亂的在桌子上摸索到一把水果刀,指向他,"你別過來!!"
他難以置信的看着她拿刀指向自己。
"是不是我上前,你真的要給我一刀?"望着她手中的刀,他覺得可笑,他的妻子竟然拿着刀指向他?
"你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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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她不願放下手裏的刀,本是要防止他過來,可她卻忘了向來對她百依百順的男人其實骨子裏是透着強硬的,他竟邁步朝她走來,逼得她連連後退,直到背後抵着牆壁,無處可退,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走到自己的面前,握着她拿着水果刀的手,直直抵在他的胸口,暗啞着嗓子道,"你當真這麼恨我,就捅下去,這樣你就可以離開,就可以擺脫我。"
淚水在眼中打轉,陸靈筠的手在顫抖,始終狠不下心。
她想鬆手,他卻握緊她的手,用力往心口刺去,水果刀的尖端刺入襯衣內,沁出血跡,迅速染紅襯衣。
她錯愕的看向他,想要鬆手,他卻不讓。
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的散落而下,看着他胸口處沁出的血液,她嚇得手都在顫抖,"你瘋了嗎?"
他竟然不躲閃,還握着她的手刺下去?
看着那不斷溢出的血液,靈筠覺得疼,就好像刺在自己的心口。
顧鴻煊低首看着她,脣角苦澀的勾起,鬆了她的手,水果刀從兩人的手中掉落,哐啷一聲落在地上。
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淚水,傷口蔓延的疼痛讓他說話都變得虛弱無力,暗啞着聲音道,"如果刺下去能彌補我做的事情,我寧願你刺的深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