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念擡起頭,看向他,喉嚨一緊,眼中的淚水滑落下來,"那些人簡直是混蛋。"
她憤憤的說着,也不管他是否能聽懂,"其實也怪我自己笨,好好的待在人事部,偏要去什麼銷售部,經理今天帶我去見那幾個客戶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可是爲了業績,爲了能掙錢,我還是去了,可那個李總卻要我陪他一晚上,我不想跟他上//牀,我不想……"
他緊蹙眉,"你在哪裏上班?"
"尹氏公司。"
"……"某人無語的看了她一眼,微挑眉,又接着問,"名字?"
"嗯?"慕念念極其狼狽的看向他,她的妝都哭花了,眼線暈妝,整個像個熊貓眼,可她卻渾然不覺,尹寒見她這副樣子,不免無奈的彎起嘴角,"你的名字。"
她這才恍然瞭解他的意思,報上自己的姓名,與此同時也感到可悲,那個買去自己第一次的男人既然不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尹寒沉默了半響,又問,"你很缺錢?"
他記得,第一次她就奔着錢來的,所以他對她的印象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一個願意用錢去賣掉自己的純潔的女人,會好到哪裏去?
慕念念頓時想到自己還躺在病牀上的弟弟,默然的點頭,"我是很需要錢,可我打了客戶,明天就得準備辭職了,我真的很沒用,本來想在銷售部做好點,掙錢多,可是現在連工作都保不住。"
"我弟弟還躺在牀上,需要大筆的錢來治療,可我什麼都做不了。"
"你弟弟?"
"恩,他才十一歲,可是突然被人撞了,變成植物人,到現在都沒醒過來。"
聞言,尹寒的心莫名的被扼緊,他總算了然她爲什麼那麼缺錢了,他默默的沒有再說話,反倒是她又哭着說,"肇事者到現在都沒有找到,我覺得對方勢力應該不小,應該跟警方通了關係的,我第二次去問的時候,他們就很敷衍的說很難找到肇事者,現在過去那麼長的時間了,更是找不到。"
車子停在了他們第一次交易的酒店,尹寒緘默的看了她一眼,說,"今晚陪我吧。"
隨後,他推開車門,徑直邁步離開,她這才後知後覺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他是不是認爲,她說了那麼多,只是爲了能讓他再買她一次?
他的言下之意,不就是要買她一*夜嗎?
慕念念很想告訴他,她不是那麼隨便的女孩子,可是,現實的生活所迫,她不得不跟上他的腳步……
想到自己在他心裏是那種女人,慕念念的心裏很難受,她還記得第一次,他甚至都不吻她的脣,應該是嫌棄她這樣的女人髒……
走到房間後,尹寒回過頭看了她一眼,見她膝蓋和手肘上都是傷,便掀脣說道,"去洗洗吧。"
語畢,他徑直走向酒架,取出紅酒倒上。
慕念念在浴室裏掙扎了很久,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突然間很唾棄自己,爲了錢,她連自己唯一的純真都賣了……
她也從來沒有這麼憎恨過那些有錢人,爲什麼這個社會這麼不公平?
那些有錢人可以在賭場上輸個十萬八萬的都不心疼,而她卻要爲了那十萬塊,把自己賣了……
她明白,能遇上他這個買主,是她幸運。
至少她該慶幸奪走她第一*夜的男人,不是肥頭大耳的中年大叔。
慕念念只披着浴袍出去,裏面什麼都沒穿,光着腳丫走出去的時候,看見他站在落地窗前,一手握着酒杯,眼睛看着遠處,好像在想什麼。
她走上前,站在他身後躊躇着該不該主動一點?
尹寒注意到她的存在,微側過身,看向她,繼而一口悶悶的喝下酒杯裏的紅酒,說,"今晚就住在這裏吧,你弟弟的手術費我已經叫人交齊了。"
"……"她驚訝的看着他。
喜悅涌上心頭,"你說的是真的嗎?"
他挑眉,"我有必要騙你嗎?"
念念咬着脣,她知道他們這些商人從來都不會平白無故的幫別人,他想得到什麼?而她除了身體還能給他什麼?
"你爲什麼要幫我?"
尹寒莞爾的勾起嘴角,"你就當我突然想做件好事。"
突然做好事?
慕念念不理解他的話,她遲疑了半響,還是主動的靠前一步,"我沒有什麼可以償還你,只有……"
洞悉她的想法,他及時伸出手按住她即將揭開浴袍的手,對着她搖頭,"我要的不是這些,你想償還其實很簡單,好好的在尹氏工作。"
她不解的看着他,他真的不要?
她眼神裏的懷疑讓尹寒自己都覺得可笑,是啊,他尹寒什麼時候拒絕過這等好事?
只是,以後他不想再亂來了。
聽卓遠說,這輩
子如果沒體驗過跟心愛的女人上//牀,那就白活了……
那種身體和心靈的結合,會成爲畢生難忘的。
而他以前過的酒色生活,無非發泄了身體的慾望,可是面對那些不知道心裏想什麼的女人,他每一次發泄後,都會覺得心裏空空的……
看着她眼中的不解,尹寒彎起嘴角,笑的那般燦爛,"我只是很簡單的幫你,不要把這件事情想複雜了,明白嗎?"
他只是希望她今晚能陪他說說話,一解他心中的窒悶,並沒有打算再重複以前那種荒唐的生活。
慕念念暗暗的覺得他好像跟上一次有所不同了,她的心裏交織着很奇怪的情愫,明明該高興,可不知爲何又覺得失落……
他是不是認爲,她連他的牀伴都不配了?
顧氏集團大廈,總裁辦。
坐在T字型辦公桌後的顧銘俊微低着頭,一邊按着太陽穴,一邊聽着特助彙報的情況。
"顧總,這一次陳啓華暗中在收咱們公司的股份,據我所知,當初顧董事剛剛創辦的那些老股東都將自己手上的股份往外拋出去,陳啓華便以高價回收,若是這樣下去,恐怕對咱們不利。"
顧銘俊的動作一頓,入鬢的劍眉微蹙,黑眸裏迸發着狠絕的光,"那個老狐狸又想玩這招?"
想當年,便是陳啓華這個老狐狸找人來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