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見大家都忙碌得很嗎?大家辛辛苦苦,不就是爲了能賺點錢過年。
你當真是......無可救藥!”
“都是因爲你造成的!”
阿笛毫不猶豫指責着他,撕破了臉皮,他也放開了僞裝,不再低三下四唯唯諾諾,反倒挺直了腰板:
“是,你當年救了我。
可這些年來我在你身邊,做的是小廝的活兒,被你呼來喝去,被你打罵隨心。
欠你再多也還完了!
我之所以沒拋下你離開,是我看你可憐。
喜歡上別的女人,你不要臉,整天粘着人家不務正業,可我還想回家呢。
既然你不回,就別阻止我回去!”
“這纔是你的心裏話吧?
這纔是真實的你對不對,你心底根本就看不起我是不是?
你說話啊,是不是!”
鮑一味暴跳如雷,揪着他的衣領質問。
和他神色對比強烈的反倒是阿笛自得的神態。
即便被鮑一味擰着領口,他也絲毫不急。
“你有什麼本事?
不就仗着自己是鮑家嫡系子孫,霸佔着鮑家偌大的家業?霸佔了祖上傳下來的廚藝?
你要學識無學識,要能力沒能力,你除了每天纏着別人的女人之外,你還會什麼?
你配做鮑家的子孫嗎?”
阿笛的一番話,問得鮑一味臉紅脖子粗,問得鮑一味啞口無言。
“你居然這麼想我......”
“不是我這麼想,而是事實。”
既然都說了,索性都說出來自己心裏痛快。
“你以爲,你真的救了我?
實話告訴你,那不過是我演的一齣戲,騙你上鉤。
沒想到,我後續的招數都沒使出來,你就自覺自願把我留在身邊。
還真是......
蠢得無可救藥!”
一句話,打擊得鮑一味搖搖欲墜。
多年的世界觀瞬間坍塌,讓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耳朵所聽,腦子裏所想的,究竟是真是假。
“做戲,做戲,原來是一場戲。赤果果的陽謀,我居然上了你的當......”
鮑一味喃喃自語,突然又想到了什麼:“這麼說,當初我被迫背井離鄉離開家,也是你們搗的鬼?”
“看來你也不算笨到無可救藥嘛。”
阿笛整理着衣裳:“你該慶幸,我沒下殺手。否則,你就不會站在這裏了。”
說到底,他還是不夠狠。
“是嘛......呵!”
鮑一味突然笑了笑,手中那一沓錢也無力鬆脫,任由它們散落在地,被寒風一吹,紛紛掉落水田裏。
阿笛一愣,隨即怒罵了一句,趕忙彎腰去撿。
一邊撿,一邊罵。
鮑一味看不過去了,閉了閉眼轉身離開。
噗通!
身後傳來落水的動靜,鮑一味猛一回頭:“阿笛!......是你,你怎麼來了?”
阿笛掉進了冬水田裏,嗆了一大口水,正拼命咳嗽着,渾身溼淋淋的,還裹了厚厚一層淤泥,正不住地打着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