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洗漱一番,看兩個孩子還在睡,他悄然出門下樓,先打了一壺開水,順便問清楚郵局和飯堂的方向,這才慢悠悠回了房間。
小石頭和霍北辰都醒了。
睡了一覺,兩人的精神都養回來了。
尤其是霍北辰,再也不是癱在那的一攤鹹魚,還有心情看着他笑。
“都醒了?趕緊洗漱,咱們先喫點東西墊一墊肚子,我帶你們出去喫好喫的。”
說是好喫的,其實葉建斌就帶他們去路邊攤上,要了一份雲吞麪,有云吞有面,裏面加上幾個魚肉丸子,再撒點蝦皮、紫菜、蔥花,熱騰騰地端上桌,對剛下火車的人來說,簡直是難以拒絕的美味。
三人都大喫特喫,連燙嘴都顧不得了。
他們身旁,還坐着三個半大的孩子,瞧着年歲應該在十四五歲左右,兩女一男,大冷的冬天衣服單薄,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三個人,就要了一碗雲吞麪。
面沒喫多少,三個人一直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葉建斌一開始也沒注意對方,不過,還是那男孩子的驚呼驚動了他。
“什麼?!做‘督卒’?你瘋啦!”
督卒,象棋裏的術語,取有去無回之意。
“噓,小點聲!”
年歲略大的女孩子拉了對方一把,又湊到嘰嘰咕咕着。
葉建斌表面上在喫雲吞麪,實則早就豎起耳朵偷聽。
“咱們都活不下去了,想要活,就唯有這一條路!我肯定要搏一搏。至於你去不去,隨便你。”
年紀大些的女孩子強調。
“我、我又沒說不去......”
那男孩有些膽怯,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可是,我們要是選擇了做督卒,就意味着斷了根,就再也回不來了!也再見不到爸媽。我、我......”
他支支吾吾着。
啪!
年歲較大的女孩子直接摔了筷子,噌的起身:“我都說了,隨便你!”
說完,轉身就走,連面都不吃了。
兩個小的趕忙追上。
看着三人漸行漸遠,葉建斌默默壓下了心頭的疑問。
督卒?
有意思的一個名詞。
三人每人一大碗雲吞麪帶魚肉丸子,都悉數喫光了,大家才覺得重新活了回來。
“小霍你和你大伯怎麼聯繫?他直接來接你,還是你自己過去?”
付了賬,葉建斌才問他。
“我不知道。”
霍北辰爲難的搖搖頭:“之前我收到一封他的來信,上面有他的住址。原本他讓我直接過去,我也不清楚怎麼從深市過去......要不,我去問問?”
“他知道你來深市了嗎?”
“我寫信告訴他了。要不,我再寫一封,就留招待所的地址?”
眼下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寫信就算了,太慢。要不,你也拍一封電報過去?”
“行。”
既然都要拍電報,三人就去了郵電局。
葉建斌拍了一份給於若曦:“已至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