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碩似是在和那人說話，那人忽然間側過了身。
是程晉。
那人的身份在姜神武的意料之中，親眼見到時還是有些詫異。
印象中的程晉爲了保護秋婉費盡心思跟着進入了祕境，又各種拼了命的保護。
在與秋婉相關的所有人當中，程晉是最普通的一個。
他們曾經結伴而行，自是清楚程晉的修爲，連出彩都算不上，只能說是很平凡。
然而隨着這段時間的經歷，路上總能遇到很多出自程晉之手的地形圖。
雖然程晉的地形圖多少有些胡編亂鄒，但他的地形圖涉及到的層次太廣泛了。
他在這種時候現身，足以證明之前他們所猜測的種種。
程晉迴應了周碩的問題，下一刻，猛地察覺到有一雙目光，扭頭看去就對上了姜神武的目光。
一雙深沉的眸子中不含有任何波瀾，卻深邃的讓人讀不出他此時所想。
程晉有些許的慌亂，腦子裏只有一個疑問。
爲什麼姜神武會在這裏？
封禁軸察覺到了程晉的氣息變化，趁着他些許出神的片刻使用了讀心咒。
讀出了程晉的想法之後，才知道姜神武與程晉早就認識。
程晉此時最大的疑惑就是姜神武出現在這裏是爲了無華神相神魂麼？
爲了避免被發現，封禁軸立即解除了讀心咒。
他還在思考無華神相神魂是什麼。
難道是慕欒的神魂？
奇怪了，他們下去沼澤的時候竟然沒有察覺到。
鸞羽一眼就認出程晉就是地形圖的繪製者，他特地躲在人羣后方，降低存在感，就是爲了等一個契機。
剛想與姜神武說些什麼，就見程晉看向姜神武這邊，目光中有着難以掩飾的錯愕。
相對來說，姜神武的神色很淡然。
鸞羽意識到了什麼，選擇了旁觀。
就在這個時候，周碩忽然開口了：“你們認識？”
他先是看了一眼程晉，又看了一眼姜神武。
姜神武忽而有些好奇程晉的回答。
程晉眸色中的錯愕退散，鎮靜道：“以前不認識。”
“原來如此。”周碩意味深長的應了句：“我去接個人，告辭。”
程晉衝周碩點點頭，又掃了一眼姜神武這邊，隨後轉頭離開。
接下來他做了一個令人詫異的舉動。
走出沒幾步，程晉忽地轉身衝着姜神武抱了抱拳：“以後慢慢說。”
看着程晉離去的背影，鸞羽疑惑不已：“你們認識？”
“以前不認識。”封禁軸重複了一句姜神武剛纔的回答。
“嗯……我知道，就是不太明白。”鸞羽感覺腦子轉不過來。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意思就是兄長和那個人以前不認識，後來認識了，現在算是再次相遇了。”封禁軸道。
“以前是哪個以前？感覺時間線挺模糊的。”鸞羽不解。
“他是故意這麼說的。”姜神武沒有避諱什麼。
神色微微詫異：“我以爲他會說不認識。”
“嗯？可否細細講來？”鸞羽頓時來了興致。
“進入蛟神祕境沒多久，我們就認識了。那會兒一起去過一些虛空斷層點，也算是建立了一些友誼……後來便分開了，各自追尋新的挑戰。”
姜神武回想着之前發生的事情：
“這算是分開後第一次相遇。”
“聽起來你們的友誼倒也沒什麼分裂點啊，爲何他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鸞羽細細想着其中的細節。
“他對我們隱瞞了他的真實修爲，和他的某個計劃。”姜神武道。
剛聽到前半句時，鸞羽表示能理解，但到後半句話，鸞羽的臉色都變了：“他算計你們？”
“談不上算計。”
姜神武聳了聳肩：“確實有些小看他了，那時候那麼費心的爲他們考慮，甚至有幾次讓我至交陷入危機之中……”
“等等，信息量有些大，我有很多疑問。”鸞羽聽的一頭霧水。
“過去看看。”姜神武率先朝着沼澤的方向走去。
鸞羽依舊很迷惑，迫切的想問個明白，最後他便將主意打到了封禁軸身上。
“姜風小朋友，跟我講講唄。”鸞羽本想和封禁軸勾肩搭背的走，奈何封禁軸太矮，只能一手搭在封禁軸肩膀上。
“我……”
封禁軸感到迷茫。
他們之前和程晉一起冒險的時候，他還不在，壓根就不知道那些事。
“我不……”
封禁軸也不怕暴露身份。
反正鸞羽早就認出了他，也沒必要在鸞羽面前隱藏什麼。
“我真的好奇。”鸞羽湊了過來。
“我想想……”
封禁軸從沒想過對姜神武使用讀心咒。
一來是受限於契約束縛，二來他對姜神武有一種潛在的畏懼。
姜神武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絕不能從表面看。
他剛纔對程晉使用了讀心咒，大概瞭解了一些事情，再結合自己的推測道：
“那個人叫程晉，他說以前不認識，指的是進入蛟神祕境之前。”
“他沒有否認，是不想失去兄長這麼一個好友。當時兄長沒少幫他們忙。”
“那時候程晉實力真的一般，但我們都沒有想到他隱藏了實力，還有一些計劃。”
“……”
“你等等。”
聽到封禁軸的敘述，鸞羽忽然間想到了一個嚴肅的問題。
封禁軸表面疑惑，內心驚愕，應該沒有說漏嘴吧？
“姜封的至交我咋感覺像唐笑宇？”鸞羽回想着剛纔封禁軸的敘述，逐漸將印象中的影子重疊。
封禁軸愣了一下，這都猜得出來？
“嗯。”前往的姜神武止步，應了聲。
“原來你認識唐笑宇？”鸞羽衝上前，“不瞞你說我也認識他，說起來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過那傢伙了。”
提到唐笑宇，鸞羽忽然間滔滔不絕。
姜神武忽然間明白了一個道理，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不是沒有道理。
唐笑宇與鸞羽除了長得不像，其餘一模一樣。
“他沒跟你們過來麼？”鸞羽摩挲着下巴，語氣中透着些許不解：“我覺得他吸收一些神力或許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鸞羽一句話暴露了他與唐笑宇的真實關係。
姜神武對此放下了戒心：“他應該有自己的想法。”
“但是慕欒的神力真的不錯，我覺得應該收集一些。”鸞羽奔向了沼澤邊上。
他沒有立即下去，而是觀察着沼澤的表面。
驀地，他瞥見了不遠處站着一個人：“奇怪。”
“不奇怪，他要的不止是神力。”姜神武同樣看到了程晉，程晉沒有下沼澤，只能說明時機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