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性思維告訴她,從東校區搬到西校區,女生宿舍搬到男生宿舍,總得給老師說一聲吧。
鍾棘不太理解,但幫她想了個解決方案。
“過兩日,我讓韶慈去給你師尊說。”
***
養靈珏這種東西之所以有價無市,便是因爲它可以迅速滋生靈氣。
同樣的,啾啾那柄劍,也是錯過了就難覓到第二把的養靈劍。
那之後溫素雪找了好久也沒能找到類似的法器,便是下位替代品也沒有一個,最後只能挑選出另一種劍。
能夠生出三枚風鏢追蹤敵人的法器。
對於啾啾那種喜歡快準狠的戰鬥的人來說,應該很合適。
與棠鵲分別後,溫素雪抱了劍,飛去問世堂所在的側峯。
剛剛少女問他:“溫溫,你是不是也因爲我娘而厭惡我?”
他回答:“不。”
棠鵲又問:“那我們……還是朋友嗎?”
溫素雪突然愣了愣。他還記得小時候,一直是他跟在她身後,想要和她一起玩。還時不時會生出苦澀——她什麼煩惱都只對慕以南、棠折之講,卻從不告訴他,說到底,沒有把他當成朋友罷。
可現在,反過來了,她竟然主動來靠近他。
溫素雪沒有愉悅和激動,不知爲何,一點漣漪都沒有。他只是隨便點了點頭,說,“是朋友。”
棠鵲笑了,眉眼彎彎,恍若回到許多年前,親切溫暖。
少年卻垂下眼,摸了摸劍上圖紋,想起了啾啾。
他之前去找過啾啾幾次,得到的迴應都是她在閉關。無奈這法器白白在他手上留了這麼久。
這段時間,問世堂的生意很慘淡。
悲歡樓事件發生後,掌門九玄真人左思右想,還是認爲應該將真相公之於衆,救救那些可憐的孩子。
於是引起了一片轟動。
直到現在,問世堂張貼出來的最多的任務也是“去某某地,幫某某戶人家,鑑定某某孩子”。
溫素雪一路直達羅雀峯。
從劍上跳下來,擡眼看看——今日問世堂看起來倒是不太一樣,有些別樣的熱鬧。
院子裏擺了一箱又一箱的東西。兵器法寶,丹藥符篆。
閒散弟子們圍在不遠處,望着那些法器眼饞。
——沒辦法,他們目前用的最好的法器,也只有八品法器,大部分大老爺們兒還只能拿着天星閣的貓劍到處賣萌。
這些箱子裏的法器,可都是六品以上。
“鑄雀峯果然擅長煉器,瞧那千機傘,多精巧!”
“我喜歡那串陰陽骰子。小巧玲瓏,卻威力龐大,實在有意思。”
“你們說韶慈真人擡這麼多東西過來,是想做什麼?”
“咱們師尊是不是不小心惹到鑄雀峯了,至於讓他們擡這麼多寶貝來我們這裏炫耀?”
……
溫素雪對這些不感興趣,也不準備停留看熱鬧,只是隨便找了個人:“師姐,啾啾可在?”
“啾啾啊。”那師姐還在盯着箱子,目不轉睛,“啾啾好像剛下山送完藥,這會兒在偏殿交任務。”
溫素雪道了聲“多謝”,折路往偏殿走,眼底鋪了些漣漪。
她閉關結束了。
他不自覺加快腳步。
這會兒滿堂弟子都聚到外院了,內院反而顯出幾分冷清。
花草隨風而動,簌簌作響。
溫素雪直奔偏殿。
殿裏卻空無一人,連做登記的弟子也不在,只有那簿子還沒來得及合上,落了個款。
——“鍾啾啾”。
鍾。
溫素雪沒問過她爲什麼要姓鍾。
少年胸口悶了一下,儘量不多想,抿了抿脣,轉身去廂房那邊。
不料剛穿過拱門,便聽見有人說話。
一個清朗:“韶慈師兄這是什麼意思?”
另一個嚴肅:“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隕星與韶慈杵在小院中,氣氛莫名,似乎在互相揣測。
片刻後,隕星手指叩了叩扶手:“不知道什麼意思是什麼意思?”
韶慈惆悵:“我沒弄明白我徒兒的意思。”
隕星:“哦?”
那和你擡這麼多東西來我問世堂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
韶慈看向遠方雲天,青山如黛,他無比凝重。
昨日,阿棘找到他,說讓他知會隕星一聲,他要和鍾啾啾住在一起,方便修煉。
住在一起,方便修煉。
每個字都暗藏玄機,引得老父親深思。生怕會錯意,惹得徒兒更加不喜自己。
所以韶慈來了。
“雖然我沒弄明白阿棘的意思,”韶慈斟酌道,“但我尋思着……”
“他應該是叫我來提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