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付錢呢。”司機喊她。
蘇青忙倒回來給了司機一百塊，不要命地衝上樓。
“遠遠——”她大喊着衝入病房。
雲姨淚汪汪地站在病牀邊，回頭抹了把淚，“剛纔他突然流鼻血，好多好多，止都止不住，嚇死我了……”
“現在怎麼樣了？”蘇青也擔心得想哭。
“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情況惡化得比預想的還要快，必須儘快手術，否則……”雲姨的喉嚨酸得說不下去。
“遠遠……”蘇青抓着遠遠的小手，用力地親吻着，“對不起，遠遠……”
下一秒，蘇青彷彿感受到了什麼似的，倉皇回頭，風霆就站在門口。
……
醫院中心花園。
人來人往。
一些穿着病號服的孩子正在堆雪人，他們快樂地笑着。父母在旁陪伴，有笑也有淚。
周圍很嘈雜。
蘇青坐在長椅上，低着頭望着自己緊握在一起的雙手，連彷彿透明的，陷入了深思，卻不知她在想什麼。
“爲什麼不告訴我遠遠得了白血病？他是我兒子對不對？”風霆追問，他的情緒很激動。
蘇青異乎尋常地平靜，或者說，疲憊。
“是。他是你的兒子。”
雖然已經猜到事實，但當她親口承認，風霆還是被震懾得世界都亂了。
許久……
“爲什麼騙我？爲什麼不告訴我事實？”
“爲什麼？”蘇青笑了，“你已經有家庭，有孩子，我告訴你，然後呢？逼你離婚？還是讓我兒子成爲私生子？”
“這不由你決定！蘇青，你不認爲你太自私了？當初懷孕的時候，你就應該告訴我。”
“我是想告訴你。我想第一時間在電話裏告訴你，可是我不想錯過你驚喜的表情，所以我一直等，等你出差回來，可我等來的卻是你的未婚妻。”
當年的事實，還是說出來了啊……
命運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人。
“陳芸？”風霆瞳孔一緊，“四年前她就找過你？”
陳芸一直沒告訴他。
“是。呵呵，很可笑吧，我等到的不是孩子的父親，而是我男朋友的未婚妻。我以爲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我幻想着我們的婚禮，我們的將來，我們的家庭，可我不過是一個三兒……”
風霆的喉嚨被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黏住了。
胸腔鈍痛，窒息。
說不出話。
他萬萬想不到，當年的真相是這樣的！
“爲什麼不來我問我？我已經和陳芸分手了。”
蘇青並不看他，側顏劃出一道諷刺的笑，“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你就已經和她分手了？”
風霆沉默。
他感到難堪。
他很羞愧。
“陳芸是家裏安排給我的，我不喜歡她，我對她毫無感覺，但那時候的我以爲我不會愛上任何人，所以我接受了娶一個能夠在事業上幫助我的女人，直到我遇見你，我才知道什麼是愛。蘇青，你是我愛的第一個女人。”
她不否認當時她能感受到他的愛，可是……
“既然如此，你爲什麼不和她分手後再和我在一起？一開始你對我也只是玩玩而已，不是麼？我也不過是你在有未婚妻期間找過的女人之一，所以你認爲不必告訴我，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