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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爭者入局 44,練歪了(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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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籬沒有睡得好。

    事象溯源早就發動了,那一劍的頭頭尾尾他看的清清楚楚,但他卻無法復刻。

    但這其實再正常不過了,復刻本身就有極限,要想復刻一個完全不同體系裏的技能,就像看過打雷就想放出閃電一樣,本就應該是做不到的。可是李青籬無法釋懷,因爲那一招的每一點細節他都看得太清楚了,只是沒有一幀畫面他是明白的。說到底,李青籬本質上還只是個鍊金階而已。

    所以半夜,安捷琳娜睡熟之後,他就靜悄悄起身,推開村民勻給他們的那間房的房門,走到村子旁的林子裏,學着老頭的樣子折起樹枝。

    在誤會解開,李青籬表達了願意跟着老頭學劍的意願後,這幫本來就心大的村民都露出笑容,之後就不由分說勻了一間屋子出來給他倆。車隊其他人大多都是去村民家借宿,獨獨他倆是一整間。李青籬看着這些人臉上的慈母笑有點莫名其妙,但他也沒非要拒絕。

    順帶一提,晚上喫的東西是李青籬早有預料的牛肉。畢竟草原住民,太複雜的菜式想做也沒有原料。

    李青籬一根根折着樹枝,連流程都照抄老頭子。他先要兩手握住兩端,上下擼動一番,然後才雙手一錯,再把左手的丟掉,右手的夾在手指間盤起來。如此一來,等到天亮,林子裏差不多粗細的樹枝基本被他擼光了,地下襬出好大一個樹枝堆。

    老頭揉揉發疼的耳朵,唉聲嘆氣走出屋,伸了個懶腰,嗨呀一聲便去尋李青籬。然而,不光李青籬不在屋裏,那個殺性奇重的小姑娘也不在。老頭遍尋不着,到處晃悠,卻在一家村民的廚房發現了小姑娘。小姑娘一改對他的嫌惡冷淡,對着做飯的馬大姐一番討好,哄得馬大姐眉開眼笑,這會兒已經在教她做村子裏特色的菜品了。

    老頭舔着臉想上去問問,安捷琳娜一個眼神瞟過來,給老頭生生嚇了個寒顫。

    得,那小子不在,我是徹底別想這位姑奶奶拿正眼瞧我了。老頭自討沒趣,悻悻抄着袖子往村外找去,終於遠遠地就看到了林子口坐那兒玩樹枝的李青籬。

    老頭正想開口,稍稍靠近後又暗自喫驚,不再出聲。在他看來,李青籬右手已經舞成一團模糊,似乎是在以奇高的速度盤着一節小樹枝。

    他好像是以爲我那一劍的關鍵是樹枝,這就是想窄了呀。老頭看着有些好笑,但是李青籬出神的狀態讓他不敢肯定,這小子是否真的悟出了什麼。老頭捋捋鬍子,慢慢靠近。畢竟上神,超乎常理也不奇怪。

    李青籬這會兒沒開擾動感知,他全副心神都灌注在右手中,準確的說是那一節被轉的只剩殘影的樹枝。這是他第一次老老實實參悟些什麼,他折了一晚上樹枝啥也沒發現,但反而是盤樹枝越來越溜。最後一根合用的樹枝也被他折下來之後,他百無聊賴,就坐在樹下盤樹枝出神。然而盤的久了,盤的越來越快,他卻似乎抓到了某種靈感。

    夜已經褪去,黎明也平平無奇地被渡過,現在已經是清晨,李青籬身上都掛了一層水珠。但他還在盤着那截樹枝,直到他越來越覺得不是他在交替舞動手指,而是那截樹枝自己在他指間翻飛。直到他自然而然地記憶了那截樹枝上的每一寸紋理,記憶了其溫度,還有其新鮮的,多 汁的柔軟,他又不自覺地開始想象,原本與這截樹枝相連的另一截的模樣。

    可是,想知道另一截什麼樣,去找剛剛撇下來的那一截不就好了嗎?抗爭者不會分辨不出每一根樹枝的區別,只要去找,就能找到。

    但是李青籬又本能地覺得並非如此,也許他不是真的想知道那斷去的一截究竟什麼樣,那本就是他親手摺斷的。折斷之後它們的生態都由他決定,無非一截在他手裏,另一截在那一堆裏。這又有什麼好好奇的呢?

    於是他就開始想象,雖然那截樹枝在他手上轉的都快看不見影子了,但他卻覺得他好像又沒有在盤它。好像他根本沒有動,他只是握着那截樹枝,而那截樹枝的斷面,某種抽象的概念開始生長,逐漸又要將那斷去的一截長回來。

    但是長不回來,這抽象的重建無法完成。概念就是概念,李青籬只要意識到這一“斷枝重生”是由他操控的,完全受他臆想的行爲,就無法產生“重建”的實感。等到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想象出的部分和實際存在的部分在他腦海中逐漸衝突,但反而是真正還留在他手上的那一截漸漸被侵蝕,李青籬開始覺得整個樹枝都是意象的產物,而在他手上本就不存在任何樹枝。

    然後就是質感的消失,紋路的消失,溫度的消失,直到李青籬看向自己的右手,那裏明明能看到一截高速翻飛的樹枝,但李青籬卻覺得那彷彿是個幻影。李青籬構建了一截樹枝,但是樹枝本就不存在。李青籬構建了一截樹枝,但是這截樹枝在失去了一切能被感知到的物理量之後才成形,只剩下樹枝本身的概念,只有李青籬知道那是一截樹枝。

    驀地,被李青籬盤的越來越用力,越來越快的樹枝突然起火,突然逆反常理地迅速燃燒,僅僅一秒,就從一根新鮮的,不應該能被燒着的樹枝,憑空被燃燒一空。

    樹枝消失了,連灰燼也沒有留下。李青籬愣愣的看着停下的手掌,手掌上空無一物。他了解了那截樹枝的一切,然後否定了它。所以樹枝就消失了,他不懂那是他神通的一部分,還是別的什麼。

    但是他明明又還能感覺到有一根樹枝,樹枝不知在何處,樹枝絕不存在,但他又能感知到,能意識到它。

    老頭突然踩到他隨地亂丟的木條,李青籬一下子警覺,本能地抓住一截樹枝,向着身後抽了過去。

    “誒呦!”老頭被樹枝抽臉,苦着臉發出一聲痛呼。

    李青籬突然反應過來,看見被抽的老頭臉上出現一道紅印,他抱歉地點點頭。

    然而老頭眼神驚疑不定,竟然比李青籬還要喫驚,他揉了揉臉,看着李青籬的右手發問:

    “你……拿什麼抽我的?”

    什麼什麼?不就是樹枝嘛……咦?

    李青籬莫名其妙,低頭一看,他以爲自己握住了一根樹枝,但手上明明空無一物。

    誒?

    李青籬明明能握得住那根樹枝,但樹枝卻不存在。他揚起手,又抽了老頭一下,老頭猝不及防,誒呀一聲,隨即氣得跳腳。而他頭上,又出現了一道紅印。

    李青籬目瞪口呆,他嘗試着轉那截不存在的樹枝,他依然感覺得到,但是樹枝揚起卻無風聲。他嘗試着伸出雙手,把樹枝從一手,輕輕拋向另一手。有那麼一瞬間他兩手空空,樹枝似乎失去了蹤影,但是在他預想的樹枝運動軌跡裏,樹枝應該落到手裏的那一刻,他左手上清晰的出現了樹枝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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