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我要死到什麼時候?”
“我也不是神,你靠我幫忙走脫這麼大的麻煩,總要給我點時間吧?”
“那你叫啥?你不覺得都這樣了我還得問你這種問題,是一件很愚蠢的事嗎?”
“名字帶有信息,信息擁有力量。等事情差不多了,我們自然能夠正常展開合作。現在你就安心當個黑戶吧。”
“行吧。”
牆頭突然跳下來個人,下面蹲在牆角吃麪的路人被嚇了一跳,噗的一聲,麪條從鼻子裏被嗆了出來。
“嗚哦!!!!好難受好惡心!!!”可憐的路人發出慘叫,手忙腳亂捧着面,公文包揣在胸前用腿抵着,一時間站起來也不是,不站起來也不是。
跳下來的黑髮男子聽到動靜,回頭看了看地下蹲着的瘦小男子,眨了下眼睛。
路人怒目而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然而黑髮男子完全沒有一絲歉意,面部表情一陣扭曲,眉毛極其挑釁地一挑,捂着肚子,用手指着路人爆發出一陣極其惡劣的狂笑。
“傻嗶!傻嗶吧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路人都懵了,本以爲對方怎麼說也會說聲抱歉,但對方顯然覺得他是傻嗶。
“我特麼……“路人捧着面,氣地就要跳起來把面蓋到眼前的吊人臉上,對方卻突然肅容而立,伸手一擋。
“停!“
“????“路人變成了蹲馬步一樣的姿勢,一手慌忙撈向不小心就要滑落的公文包。這玩意也不少錢呢,掉地上能心疼死。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黑髮男子極其嚴肅的看着路人,硬生生把路人的情緒搞得極其不連貫,不由得停下來聽他說話。
“什麼…什麼選擇?“路人莫名氣勢就矮了一分,因爲作爲打工人,之前他因爲遲到30秒,不得不跟財務苦苦哀求不要扣全勤的時候,對方也是擺出這樣的表情,然後雲裏霧裏的十五分鐘過後,他就發現自己連下個月的全勤也被扣了。
這讓他不由得有些心理陰影,反而覺得好像自己做錯了一樣。
“你鼻子裏還通着麪條,你就不覺得憋的慌嗎?“黑髮男子用莫名奇妙,但是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
??路人迷惑。
“是有點沒錯……”
“那你是想用手,把鼻涕和麪條一起抓出來呢,還是用鼻子把麪條喫回去?”
???????
“我特麼……?”路人後退一步,陷入混亂。
臥槽,我該選那一個?
槽,好惡心啊!!!
“哦還有,我比你來得早,你蹲的地方我前天撒過尿。”
“臥槽!!!!”路人面都嚇飛了,嘣的一聲跳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黑髮男子仰天狂笑,看起來快要被笑死了。
“你是傻嗶吧哈哈哈哈!!!前天撒尿這會兒早就沒啦!!!”
“誒呦我馹你馬!!……“路人氣地面紅耳赤,青面獠牙撲上來就要拼命。
“啊!!野貓偷面了!!“黑髮男子突然大驚失色,一手指向剛剛路人把面丟出去的方向。
路人一個激靈,回頭去看,卻發現一碗沒喫幾口的面徹底翻到在地上,哪兒還有什麼偷不偷的可言。
然而現在已經快早上8點了,上班時間臨近,沒空再買一碗了。甲方昨晚臨時改要求,打工人熬了通宵,這會兒飢腸轆轆,那碗麪卻只趴了兩口而已。
而且,有那麼小半口的量,現在從他鼻子裏掛出來了。
路人再一轉頭,發現黑髮男子拔腿就溜,還回頭看着他笑,那嗶眼淚都笑出來了。那表情,讓路人明白,黑髮男子必然在瘋狂笑他傻嗶。
百般委屈,急怒攻心,路人嗷嘮一聲哭了出來。
“嘿…嘿…嘿噫哇呀!!!!!!!!!!!”
-------------------------------------------------
怎麼說,李青籬反正是開心地一比。跳上牆頭打電話,如此惡劣地戲耍受害者,不是他還能有誰。
早上起來逗逗傻子,生活還是很美好的。
如今他暫時是“死”了,無明星也回不去,接了那個招攬他的看起來官很大的男人的任務,李青籬現在正在見虹星系生活。
見虹星系,初雪星。
這裏也算是整個見虹星系的中心了,比起無明星要繁華過不知凡幾。在無明星的時候,坐落在紅拂山下的幹西城在他看來已經很大了,沒想到那還只是李青籬見識太少而已。
初雪星,聞港市。
無盡星海中大部分生命行星,都有着和人類發源地,帝國帝星相近的運行規律。畢竟無論過去多少萬年,人類最適應和最適合的依舊是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分明,持續時間適中。而以無盡星海爲標尺尋找,這樣的星球並不罕見。
如今在初雪星已經入秋,天氣逐漸冷起來了。
那個可惡的男人,把我往這兒一丟,啥也不管。李青籬想到這個就恨得牙癢癢,現在沒有那個男人的消息前,一切李青籬名下的資產都不能動用。其實也沒法用,他現在是沒有身份吊牌的,在這樣的星際社會,完完全全就是個黑戶。
但那個男人似乎也不擔心他會餓死的樣子,李青籬威脅說不給他工資他就去搶劫,那個男人只是輕蔑地一笑,並不回答。
這回輪到李青籬感到奇怪了,作爲一個剛剛一炮把一個武裝星連帶上億平民一起送上天的人,李青籬認爲自己的威脅應該還是有點份量的纔對。而這個男人,剛認識他只不過幾十個小時,也不應該蠢到會說出什麼,“我知道你不會的”之類的話。
“別看我這樣,只要和概念測的聯繫夠深,即使作爲普通人,多多少少我也是有些戲法傍身的。”那個男人十分平靜地回答了李青籬的疑惑,和李青籬同乘着祕密登錄初雪星的着陸艦,離地2公里左右便打開了艙門。
“比如,雖然做不到讀心的程度,但我能看出來你其實不擔心錢財的問題。而且,你其實希望我和你的聯繫越少越好,不是嗎?”男人從懷裏掏出一個正正方方的木盒,掀開蓋子,在高空的凜冽寒風中看着艙門外透露出的,夜色中的廣袤大地,悠閒地拿出一支雪茄叼在嘴裏。
“走吧。不算趕人,你不是很喜歡俯瞰城市的嗎?我用着陸艦給你送到地面上,你反而會覺得掃興吧。”
李青籬饒有興致地看着眼前這個穿着風衣的男人。與他相處了不到2天時間,那身厚重的戰爭裝甲下的面容出乎意料地年輕。這個男人留着胡茬,但是他緊緻的皮膚和輕薄的嗓音出賣了他,他仍然非常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