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靜歌決定做什麼事之後,就一定要做。
不再多說,徐茯苓妥協了。
只是叮囑道:“這裏有牀,你睡一會。”
靜歌點點頭,“我知道了。”
徐茯苓離開後,靜歌走到病牀前,低頭看着傅言深。
擡手,溫軟的手輕輕地貼在他的額頭上。
男人的溫度沒有剛纔那般熱了,呼吸也平穩下來,連臉色都好了許多。
她抿抿脣,手輕輕地撫摸上肚子。
似乎愣了一會神,她轉身,走到旁邊的小牀前,脫鞋上了牀,拉上被子蓋上。
雖然爲了孩子想睡,卻奈何睡不着。
她白皙的臉龐朝向傅言深,輕輕地睜開眼睛便能看着他。
靜歌知道,她今天徹底的慌了。
第一次有一種後怕的感覺。
她是真的害怕失去他。
她將被子抱在懷裏,臉貼在柔軟的被面上。
靜歌閉了閉眼,終於清楚,自己對傅言深的感覺,不一樣了。
並非喜歡,並非好感,而是真真正正的愛他。
外面微風撩過,病房裏的窗戶開着,吹起白色的紗簾。
傅言深黑眸緊闔着,雙手安靜的放在腹部,看起來很乖巧,脣色有些發白,卻依舊不影響他的俊朗。
他微微偏着頭,與睡在小牀上的靜歌,正相對。
他很快就醒了,外面天空泛起魚肚白,病房內剛矇矇亮的時候。
睜開眼,首先看到的是睡在稍微距離的靜歌。
嗅覺隨着他,甦醒開來,聞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傅言深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他這是在醫院。
腦海裏的神經也已經開始清醒,他將手擱在額頭上,閉了閉眼,終究是沒忍過去。
他掀開上衣病號服,看着被換過的紗布,他捏了下眉心。
這下子家裏人也該知道了。
靜歌幾乎是蜷縮在小牀上的,眉心微微的皺着,傅言深掀開被子下了牀,動的時候,傷口還在痛。
他咬了咬牙,走到窗前,將窗戶給關上,這才往回走。
走到小牀前,將靜歌抱了起來。
抱到了自己的牀上,將她抱在懷裏,用被子將她蓋得嚴嚴實實。
她頭髮上,清新的洗髮水味道十分的好聞。
他低着頭,鼻息間都是她身上清冽的氣息,怎麼覺得都不夠。
他沒了睡意,大手撫摸着她柔軟的發,心裏暗歎了一口氣。
這丫頭,終究是沒有聽他的。
……
靜歌的長睫顫了顫,而後緩緩的睜開眼睛。
這一覺,睡得很踏實。
她一睜眼,就看到了男人輪廓鮮明的下頜,靜歌起先愣了下神。
隨後感受到男人霸道的圈在她腰上的胳膊,不由得溫柔的笑。
擡手輕輕地去摸他的額頭,想看看他退燒了沒有。
只是,手剛貼在他的額頭上,手便被快速的抓住。
男人的手很有力,靜歌掙扎不得。
傅言深黑眸倏然睜開,眼神深邃如同深海一般。
“擔心了?”
他的嗓音沙啞,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靜歌看着神采奕奕的男人,就知道,他沒事了。
她點點頭,雙手小心的躲過他的側腰環抱住他,“以後有什麼事不許再瞞着我了,聽見沒?”
她的眼神有點小霸道,聲音一點也沒有威懾力。
傅言深看着張牙舞爪的靜歌,嘴角禁不住的勾起,愛憐的摸着她的頭髮,點頭約定,“好。”
她沒有責怪他瞞着她受傷的事情,也沒有哭哭啼啼,只是眼神光彩的跟他約定。
這讓傅言深莫名的覺得心安。
中午的時候,聞訊後趕來的周寅和秦三,腳步匆匆。
秦三手裏拎了個果籃,而周寅的懷裏抱了一束花。
一開門,秦三將果籃放在一邊,看着半坐在牀上的傅言深。
“二哥,你沒事吧。”
“嗯,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王成那邊我都安排好了,萬方收購的計劃進行的很順利。”
傅言深點點頭,掃了一眼進門後放下花就沒怎麼說話的周寅。
周寅一張俊臉上看着有些疲累。
他坐在一旁,不住的揉着眉心。
秦三瞧着他那副樣子,就覺得好笑,“孩子還在你那?”
秦三有幾天沒去周寅家了。
現在見他這副模樣,忽然就覺得,孩子應該還沒還給人家馮春雪。
周寅擡眼看了秦三一眼,眼裏佈滿紅血絲。
“我出去抽根菸。”
周寅起身,從兜裏掏出煙盒,一直攥着乘着電梯下了一樓。
快步的走出醫院後,低頭點燃了煙。
他的眼神看着遠方浮動的綠枝,腦子裏都是馮春雪求他的模樣。
前幾日,她還一直來,雖然他不見她。
可是最近這兩天,她都沒有再出現了。
而馮現一,一張小臉黯淡無光的,雖然平時不鬧也不哭,可是作爲
一個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來說,實在是過分的乖巧了。
煙連着抽了好幾支,周寅還覺得心口悶得透不過起來。
傅言深的公司,秦三也有參與,兩人平時聊些工作上的時候,他也插不上什麼嘴。
聽說傅言深下午準備出院,周寅主動的去給傅言深辦了出院的手續。
在去病房的時候,碰見了拿了衣服來的靜歌。
這兩人來看傅言深的速度,靜歌就明白,周寅之前的說辭其實只是在寬她的心。
什麼公司有事,全都是瞎編的,分明是因爲傅言深受傷了。
靜歌倒是不怪,因爲撒謊的起點就是怕她擔心。
雖然靜歌沒什麼異常,周寅倒是覺得心裏挺過意不去的。
“來了。”
他走上前,“出院手續都辦好了。”
“謝謝。”靜歌點點頭。
她雖然懷孕了,除了臉稍微圓潤點,四肢依舊非常的纖細。
再穿個寬鬆的衣服,看着完全就是少女的模樣。
周寅搓了下頭髮,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謝謝你照顧言深。”
靜歌站定,看着周寅,笑的時候,露出小白牙。
溫柔耀眼,光芒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