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寅住的地方是凱旋公館。
馮春雪下了車,看好紙條上的門牌號,一個一個的對。
終於,在走到中間的位置時候,找到了周寅的地址。
凱旋公館66號。
公館的前面是條很寬闊的公路,再往下,就是一望無際的海了。
周寅的家,有保鏢守着。
馮春雪剛接近門口,保鏢便走了出來。
“你好,我找周寅。”
烈日炎炎下,女人的額頭上滲出了汗珠,單薄的衣衫都貼在後背上。
她的眉眼很恬靜。
保鏢看了她一眼,說道:“你等一下。”
他轉身,似乎去通報了。
手心的紙條已經被她攥的皺皺,紙面上的字跡已經被汗水暈染開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馮春雪只覺得腦袋疼的似乎要炸開一樣。
她不安的向門裏面張望,期待能看着孩子的身影。
可是出來的,就只有剛纔那個保鏢而已。
她急切的上前,雙手抓住鐵門地欄杆,眼神急切。
“周寅呢?”
“少爺說,他不認識你。”
保鏢的態度明顯冷淡了些。
馮春雪只覺得腦袋轟然,白了一片。
她的脣瓣乾澀,抿了抿脣,嗓子艱難的發聲,“先生,麻煩你再去跟他說一下,就說我有事和他談。”
周寅如果不見她,她該怎麼把孩子帶回來呢?
馮春雪不敢想,孩子在周寅手裏,會怎麼樣。
孩子從來沒有離開過她的。
“不好意思。”
保鏢完全公式化的態度,站定在那裏,就不動了。
馮春雪,此刻只覺得完了。
她想到來這裏會碰到困難,卻沒想到連周寅的面都見不到。
等等,他是怎麼知道是她的?
馮春雪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她眼神一閃,擡眸四處的看,終於在側面看到了安裝着的攝像頭。
馮春雪咬了咬牙,想必,他就在後面看着吧。
嚥了下喉管,她幾步走到攝像頭下,仰起頭,露出一張白皙的臉蛋來。
而與此同時,書房裏,周寅交疊着雙腿坐在椅子上,眼神淡漠的看着監控視頻。
也看到了,她擡起來的眉眼。
馮春雪伸手在鏡頭上晃了兩下,說道,“周寅,我知道你在看着!”
監控是沒有聲音的。
可是她知道他在看,所以動作很大。
馮春雪身上揹着一個小包,她想起來包裏還有教孩子認成語時候的卡片。
拉開包的拉鍊,將卡片拿了出來。
在上面刷刷的寫了四個字。
當她衝着探頭舉起來的時候,周寅瞥了一眼。
‘我們談談。’
馮春雪的表情很急切,周寅擡起手,抹了下下巴,斂着眉,一言不發。
拿起座機,打電話給門口。
保鏢接到了電話後,面無表情的看了馮春雪一眼,突然向前走了幾步。
站到了馮春雪的面前。
馮春雪被嚇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小姐,請你離開。”
裏面的男人對她下逐客令了。
“我不走,你們少爺帶走了我的孩子!”
他帶走她的孩子到底要做什麼?
“走吧,要不我們就不客氣了。”
保鏢邁步向前,看樣子是要來硬的。
馮春雪咬緊脣,脣瓣被她咬出血絲來。
“你幫我告訴你們少爺,他有什麼不滿的儘管衝我來,帶走一個孩子算什麼本事!”
保鏢後腰上有燈在亮着,是周家給每個保鏢佩戴的新型感應器。
打開開關後,那邊的人可以聽到這邊的所有對話。
或者找到這個人的地理位置。
所以,馮春雪的話一字不落的落在了周寅的耳朵裏,他粗糲的拇指擦了一下脣。
抽出一支菸點燃,書房的窗戶開着,偶爾有風吹進來,將煙氣吹得四散。
窗簾浮動,他深吸了一口煙,薄脣輕吐出煙霧。
他的眼裏一點溫度都沒有,黑眸沉沉的盯着她那張臉。
“把她丟遠點。”
他冷聲的下命令。
門口的保鏢聽到後,二話不說的就架起馮春雪,將人給拖出了好遠。
然後鬆開手,她便一屁股坐在地上。
天空上掛着烈日,她的皮膚本來就白,還很敏感,太陽一曬臉蛋就會變得通紅一片。
額前的碎髮已經溼了。
她嗓子滾了兩下,拿起手機,編輯了條信息過去。
“你再不給我孩子,我就報警了。”
周寅收到後,黑眸極其壓抑,他微微揚起下巴,扯出一抹冷笑。
好,竟然敢威脅他。
將手機扔在一邊,大手將電腦扣上,他起身,徑直出了書房。
去臥室看孩子。
 
; 馮現一還在睡覺。
小孩的臉蛋很白淨,大大的眼睛,粉紅色的小嘴,還帶着這個年紀該有的嬰兒肥兒,看着十分的可愛。
周寅坐在牀邊,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孩子,呼吸清淺了些。
從白天等到晚上,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馮春雪都沒等到周寅的答覆。
她不死心,繼續去周寅家的門口等着,可能是因爲她太堅持了,也可能是因爲周寅實在是懶得搭理她了。
所以這回保鏢沒有趕她走。
可是她也進不去院,因爲有人守着不說,周寅家的設計,估計連毛賊都很難進來。
華燈正盛,公館裏面。
周寅新請的阿姨,正在給一大一小做晚餐。
馮現一現在是不哭了,可是還是很不高興。
他已經一天沒見到媽媽了。
帥叔叔的臉色很臭,兩人面對面的坐着,相對無言。
“喫飯。”
當新來的阿姨將晚餐端上來後,周寅給孩子遞去了一雙筷子,聲音頗爲冷硬。
倒不是因爲他不喜歡這個孩子,而是因爲他之前沒接觸過。
“叔叔,我想見媽媽。”
馮現一忍了一天,現在外面天都黑了,所以覺得心裏越發的難受。
“過來。”周寅對着孩子伸出手。
馮現一費力的下了椅子,邁着小短腿往周寅這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