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容冷酷,轉身過來,冷冷的盯着一臉錯愕的柳清月。
“是你?”
“什麼是我?”柳清月一時沒懂傅言深的意思。
漂亮的大眼睛裏,疑惑重重。
小嘴抿起,剛纔的好心情不復存在,傅言深這樣,明顯不是因爲想她而來的。
柳清月的心裏忽然升騰起一股子無力和難過來。
“撤搜索。”
傅言深眼神瞭然,冷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餘下冰冷。
柳清月輕輕咬脣,她沒想到,傅言深會知道的這麼快。
雖然喜歡他這麼多年,男人心思的縝密,還是令她震撼。
“是我,我擔心你困擾。”柳清月仰頭直視着傅言深,試圖看清他的眼神,可是,在他的眼裏,她什麼也看不見。
這五年的感情空白,讓她對傅言深不再那麼瞭解了。
連他一向透徹的眼睛,她都看不懂了。
“不會。”傅言深垂眸,長睫下的黑眸冷厲,“柳清月,我來就是想告訴你,以後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言深,一定要這麼恨我麼?”
歐式的大燈懸掛在天花吊頂上,散下來的光似是琉璃,照亮了他涼薄的輪廓,和柳清月難過的眼。
“五年了,整整五年我都沒有見過你,可是我沒有一天放下過你。”柳清月的眼中溢滿淚水,“言深,我還愛着你,你就不能原諒我嗎?”
傅言深看着柳清月,他的的確確的愛過眼前的女人。
她離開後,那愛意日夜驟變,成了憎恨,那憎恨一度將他變得瘋狂。
可是,如今再見柳清月,沒有當初他暗下心來,一定不要讓她好過的那種恨意。
只是,她的背叛,如今依舊是他心口處的一道疤。
誰也不知道這個女人當初做過些什麼,傅言深的母親只以爲是因爲自己拿錢給柳清月,所以柳清月選擇了金錢而拋棄了傅言深。
事實上,並非如此。
傅言深一句話也沒說。
他轉身,準備離開,柳清月淚眼朦朧的撲上去,一把環住他的腰肢,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在他的襯衫上。
“言深,我……”
傅言深掰開她的手,冷聲道:“我有喜歡的女人了,以後,不要再找我。”
柳清月神情怔住,一雙淚眼紅了個透。
她緊緊的咬住嘴脣,看着傅言深離開的背影,除了吧嗒吧嗒的掉眼淚後,毫無辦法。
他大概恨極了她吧。
……
天似乎要下雨,冷風勁勁。
傅言深高大的身形倚在車邊,低頭,點燃了支菸,冷風吹得他碎髮紛飛。
男人棱角分明的輪廓襯着夜色,冷清無比。
天氣陰沉,似乎被感染了情緒。
同一時間,躺在宿舍牀上的靜歌,翻來覆去的怎麼都睡不着。
心情沉重,像是被大石頭壓住了一樣,喘不過氣來。
許久,她坐起身來,雙臂環住雙腿,將額頭抵在膝蓋處,垂下眼瞼。
“靜歌,你怎麼了?”卓琴的牀鋪和靜歌的牀鋪連着,所以靜歌一起來,卓琴就可以察覺得到。
她同樣的坐起來,見靜歌以一種保護自己的姿勢坐着。
心裏不知怎麼的,跟着一起難受了起來。
“小琴,你有愛過一個人嗎?”
她喃喃的出聲,卓琴看着她那一頭亂糟糟的短髮,脣抿緊,眼神憐愛的看着她。
“愛過。”卓琴笑,“可惜,我愛的是個人渣。”
“那你怕麼?”靜歌紅着眼擡起頭來。
卓琴忽然有一瞬間就懂了她。
她從自己的牀上爬到了靜歌的牀上,雙手抱住靜歌,將她抱在自己的懷裏。
溫熱的手掌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聲音柔和,“別因爲一段愛情的失敗,就不敢再將真心交付出去,不是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嗎?誰年輕的時候沒愛過幾個渣男呢?”
靜歌不吭聲,卓琴嘆了口氣,她終於不是靜歌,體會不了靜歌心裏的難處。
所以她只能儘自己最大的力氣,來安慰她,幫助她。
“睡吧,別想那麼多。”卓琴輕輕地拍着靜歌的後背,像個姐姐一樣的哄着。
靜歌點點頭,躺了下來。
徹夜難眠,等到天亮的時候才稍微的眯了一會,早上起來的時候,氣色不是很好。
自從那日和傅言深鬧掰之後,他許久沒有聯繫過她。
很快,就到了拍畢業照的日子。
靜歌換上了學校租來的學士服,跟着同學一起去圖書館前拍集體照。
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傅言深那天說的話。
他說他會來。
可是現在,大概不會來了吧。
連靜歌都不清楚,自己爲何會這麼的失望。
卓琴拽着靜歌走去了最前排中間的位置,來幫助組織照相的是上一屆留在學校的學長。
“小歌,笑。”見靜歌不知道在想什麼,卓琴懟了一下她的胳
膊。
靜歌聞言,對着鏡頭,綻放出笑容。
……
不遠處,停了一輛黑色的轎跑,車裏,坐了三個人。
秦三,周寅還有傅言深。
秦三坐在副駕駛位置上,轉身看向正在抽菸的男人,說道:“小嫂子穿學士服的樣子還挺新鮮的。”
傅言深的眸光一直盯着窗外那抹離得不算近的身影。
即便很遠,他依舊能準確的將視線鎖在她的身上。
周寅看的出傅言深心情不好,秦三不知道爲何,他可是知道的。
那天,傅言深和靜歌分明是大吵了一場。
他抿抿脣,輕聲的問,“二哥,要不要過去?”
畢業生已經散開,各自拍照了,不少學生家長過來,和自己的孩子合照。
很快,卓琴被叫去合影,靜歌獨自站在了一邊。
傅言深看着,什麼也沒說,眸光深沉。
抽掉一支菸,他伸出手去推門,在旁邊坐着的周寅忽然驚呼出聲。
“我沒眼花吧,小嫂子前男友?”
從車旁過去的男生,不是季乾又是誰。
傅言深薄脣抿直,手垂了下來,因爲季乾走去的方向,赫然是靜歌那裏。
“煙。”傅言深冷冷的出聲,臉上佈滿陰鷙。
周寅遞上,點燃,傅言深擡手將煙擱置在脣瓣之間,目光冰冷,輪廓寒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