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深濃黑的眸凝着她,嘴角噙着笑意,手臂收緊。
“想。”
他的聲線好聽,靜歌卻覺得迷茫。
“傅先生,我要走了。”靜歌推開他的手,轉身,言笑晏晏。
清亮的眸光皎潔,剎那間,男人臉上的笑意僵住,涼薄四散開來。
“去哪?”他低眸看着她,眼神凝住,“學校麼?”
她剛來,就要走麼?
“我們以後別再見了。”靜歌只是笑,淺淺的梨渦十分漂亮。
他有他的新歡,她有她的夢想。
兩個從未在一條路上的人,怎麼可能走得到一塊呢?
這些日子不過就像是夢一場的交集。
“你得出的就是這個結論?”
他給她時間,去做自己的事情,去沉澱自己的想法,許久不見,她給他的確是這個結果。
傅言深眼神漆黑一片,染上薄怒。
“靜歌,誰給你的膽子!”
他抓住靜歌的手,一把將她推到冰冷的牆壁上,身子緊跟着欺上來,冷峻遂然的眸子隱隱泛寒。
“傅言深,我現在是徐圖的未婚妻。”靜歌仰頭,笑。
這個身份不是她想要的,可是如今拿出來,再適當不過。
傅言深死死的盯着她,那目光幾乎將她的臉燒灼出一個黑色的洞來。
“未婚妻?”他輕扯脣角,“你們小孩子的把戲我向來不看在眼裏,你能和他結婚,算我輸。”
她是他的女人,想嫁給徐圖?下輩子都不可能!
“如果我和他真心相愛呢?”
靜歌手指撫上傅言深的心口,這個冷漠男人的心臟也是火熱的,可是他真的知道什麼叫做愛麼?
還是他愛的人,從來就不是她呢。
“你們兩個只能活一個。”他目光冷仄,冰涼刺骨,靜歌覺得從腳心生疼起一股子涼意,侵略五臟六腑,四肢百骸。
他捏住她的下巴,低下頭來,“你選。”
“傅言深,你不愛我不是麼?”靜歌臉上的笑意全無,眼圈紅了。
他沉沉的盯着她,薄脣勾起淺薄的弧度,“你想要麼?”
他曾親口許諾讓她跟在他身邊,是她不屑一顧。
靜歌在眼神的廝殺中敗下陣來,眼神顫動,心裏想着算了。
“我拿下了去法國的申請,下個月就走,我不和徐圖結婚,也不和你在一起。”
就算這輩子孑然一身,就算這輩子她都不配得到愛情,她也想逃離開這個漩渦。
傅言深深邃的冷眸直視着她,法國?
他突然俯下身來,將她扛在了肩膀上,靜歌嚇得大叫出聲,雙腿亂蹬,拳頭用力的敲打着傅言深的後背。
男人巋然不動,像是感知不到疼痛。
踹開臥房的門,她整個人都被丟在了大牀上,頭撞入柔軟的被子中,靜歌短暫的蒙了一下,旋即快速的起身,想要逃離出他的桎梏。
卻被男人握住了腳踝,抓住了手腕,甚至,戴上了手銬。
靜歌長長的睫毛顫着,一雙大眼睛裏滿是無助,瑟瑟的看着傅言深,眼中震動,脣,幾乎被她咬出血來。
他的眼神不似平時那般的冷傲,甚至不復寒魄,只是,那雙眼裏溢出來的怒火,灼着她的皮膚。
未開窗的室內,她像是活在蒸籠裏,出了一身的汗。
只是幾秒,他脫了衣服,欺身上來,靜歌身上冰涼一片。
“我傅言深這輩子想要什麼還沒有得不到的。”
他手指挑着她的下頜,冰冷的笑,“落在了我手裏,你這輩子都逃不了。”
“傅言深,你個瘋子。”
靜歌大哭出聲,喊得嗓子都啞了。
他手掌摩挲着她的脣,看着她淚盈盈的眼眸。
“丫頭。”他笑,“不如一起下地獄。”
那一刻,他那雙漂亮漆黑的眼中綻放出光彩,將靜歌的哭泣吞沒成嗚咽聲中。
傅言深比每一次要的都狠,將她的嗚咽聲撞的破碎。
……
眼前一片漆黑,眼睛睜也睜不開。
靜歌仰頭,想說話,發現嗓子啞的厲害。
門被推開,張媽看了一眼臥室內的情況,搖了搖頭,端着飯菜走了過來。
將靜歌扶的坐了起來。
被觸碰到,靜歌整個人都瑟縮了下,張媽的手很溫暖,和傅言深的手不一樣。
靜歌想說什麼,嗓子卻啞的厲害。
“小姐,你生病了,先把飯吃了吧,吃了飯身體才能好。”
靜歌的手被拷住,用力的向下拽,拽的手腕都有了紅痕。
張媽看着,卻沒有辦法。
她是爲傅言深辦事的,總是心疼靜歌,也不能違了傅言深的命令。
靜歌只覺得渾身涼了個透,張媽已經盛了飯,坐在牀邊,拿起勺子喂她。
“張媽。”她一說話
,嗓音十分難聽。
昨個被折騰完,又被澆了冷水澡。
一早嗓子就發炎了。
臥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傅言深長腿邁進來,眼裏藏着黑霧,接過張媽手中的碗。
舀了一勺粥,坐下來,送到了靜歌的嘴邊。
靜歌別過頭,傅言深眉眼一沉。
將碗擱置在一邊,揮手示意張媽出去。
張媽話到了嘴邊,想說些什麼,卻還是沒開口,心裏暗歎了口氣退了出去。
傅言深將遮住她眼的布條解開,靜歌眨了眨眼,好半晌才從黑暗中清明些,看清了坐在身側人的輪廓。
“喫飯。”他聲音冷硬。
將碗端了過來,重新舀了一勺。
“我不餓。”
靜歌深吸了一口氣,心裏有氣,嗓子火辣辣的難受,別過頭,手腕用力,向上坐了坐。
傅言深聞言,黑眸一沉,開了燈。
看着被銬子勒紅的細嫩的手,眉心一軟,看着靜歌那張倔強的臉,眉頭展不開。
“你到底要跟我鬧到什麼時候?”
他黑眸懾人,冷冷的盯着她,眼神寒淡,像是生來就薄情的男人。
“是我跟你鬧麼?”
靜歌偏頭看着他,因爲哭過的緣故,眼睛有些腫。
現在她這是算什麼,被囚禁了?
傅言深薄脣抿緊,擡手將她的軟發掖到耳後,臉色緊繃,“我只問你一句,去法國是爲了躲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