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貼近蘇辭月的耳朵:“這上面有我的聯繫方式,晚點有時間了,記得找我。”
說完這句話,女人微笑着踩着靴子大步地離開。
沒走幾步,她忽然停下了腳步,回眸看了一眼秦墨寒病房外面的守衛:
“紀小少爺帶來的人我挺喜歡,別爲難他們。”
言罷,女人揚長而去。
蘇辭月擰眉,看着凌染紅色的背影,心底滿是疑惑。
凌染是簡明鍾養大的孩子,按理說應該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但......
秦墨寒所在的地方戒備森嚴,連秦墨寒的堂弟紀南風也要軟磨硬泡纔能有機會來這裏。
爲什麼凌染不但暢通無阻,還可以命令守衛?
既然凌染是站在路景沉那邊的,可爲什麼又沒有阻攔她?
剛剛凌染的舉動,分明是認出她來了。
可凌染卻沒有聲張,反而讓守衛別爲難他們。
蘇辭月百思不得其解。
醒來之後的一切都變得撲所迷離,彷彿一張無形的大網,將她關在裏面。
有的時候蘇辭月覺得自己只要努力一把,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有的時候,她又覺得事情的真相離她很遠......
就在女人思索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秦墨寒的病房門外。
守衛對他們身上隨身的東西進行了嚴格地檢查之後,才允許他們穿上防護服,進入秦墨寒的病房。
開門的那一瞬,蘇辭月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都是懸着的。
她期待見到他。
又怕見到他。
她怕見到的他,會比她想象的更虛弱。
三人進門之後,房門關上。
蘇辭月擡起頭來。
她終於見到了那個她日思夜想的男人。
秦墨寒躺在病牀上,整張臉白得可怕。
蘇辭月呆滯了幾秒,才緩緩地擡腿朝着那張病牀走過去。
沒走幾步,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滑落了下來。
秦墨寒。
那個她曾經的天,此刻正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
他的呼吸的幅度微弱到看不清起伏,只能通過一旁的儀器,才知道他真的還活着。
原本精緻的五官,也像是蒙上了一層的灰,又白,又憔悴。
他現在的樣子,說是活着,其實和死了沒有區別。
說是死了,但心臟和呼吸,還在微弱地持續着。
紀南風和韓雲站在門口,兩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這是秦墨寒出事之後,紀南風第一次見到他。
沒來這裏的時候,他根本不知道,秦墨寒的情況這麼嚴重。
韓雲站在門口,雙手緊緊地捏住了手裏的醫藥箱。
他是醫生。
所以他很清楚,秦墨寒現在的情況,其實已經到了最差的程度。
如果將他身上的管子和儀器全都拔掉,或許他用不上一個小時就會死。
到底是什麼樣的傷,才能讓他變成這樣?
“老公。”
蘇辭月走過去,輕輕地握住了男人冰冷的手:
“我聽千千說了,你和孔念柔同歸於盡的事情了。”
“你很好,很勇敢。”
女人閉上眼睛,眼淚無聲滑落:
“你什麼時候醒過來?”
“我還沒來得及親自誇誇你呢。”
她睜開眼睛,輕輕地將他冰冷的手放到她的臉側,輕輕地在他的手指上吻了一下:
“江漓的謊言是不是連你也相信了?”
“你和她什麼都沒發生過,你快點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