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幾步,就聽見五把椅子在地板上拖動的巨大摩擦聲。五位男性狐狸精不約而同地站起身,朝她走來。
她望着自己所認識的那兩個狐狸精,兩人臉上的肅穆表情對於不知內情的她來說,並無太多安慰效果。
刀劍出鞘的聲響隨之而來。
伴隨着金屬摩擦時的銳利尖嘯,五把黑色匕首脫離了劍鞘的束縛。
她雙手擋在胸前,慌張地後退,直到背撞上了牆壁。她正準備向肖凌雲大聲呼救,只見五人彷彿經過精心設計和排演一般,圍繞着她整齊劃一地單膝下跪。
五人紛紛低下了頭,他們的匕首插進了她腳邊的地板。鋼鐵刺入木材時發出的鳴響既像是一份誓言,又像是戰鬥中的怒吼。
匕首的柄部在空中微微顫動。
說唱音樂在繼續迴盪。
他們似乎是在等待她的迴應。
“唔……謝謝你們。”她開口道。
所有人都擡起了頭。一張張久經沙場的臉上浮現出全心全意的崇敬神情,就連疤臉的傢伙也是一副尊敬的表情。
接着,肖凌雲拿着一罐糖漿走進屋子。
“培根肉送過來了。”他笑着說道,“嘿,他們喜歡你。”
“那得謝天謝地啊。”她盯着眼前的匕首,喃喃自語道。
另一邊,楊璐夏笑着,在這個男人的身邊待得越久,就越覺得他很英俊:“也就是說,你在保護你那邊的人。這真不錯。”
乍倫旺在沙發上調整了一下坐姿,湊到她的身邊,說道:“好吧,實際上,我現在也不知道該乾點什麼。我有種預感,大概我得去另找一份工作了。”
整點鐘聲的響起,讓她驀然想起兩人已經待在一起很久了,她需要弄清楚太陽什麼時候會升起:“現在幾點了?”
“剛過凌晨4點。”
“我必須走了。”
“我什麼時候能再見到你?”
她站起身:“我不知道。”
“我們能一起喫晚餐嗎?”他也緊跟着跳起身,問道,“喫午餐?你明天要去做些什麼?”
她啞然失笑:“我不知道。”
她從沒有被異性追求過。這種感覺真好。
“哦,真該死。”他低聲罵道,“我又激動過頭了,他媽……又搞砸了,對不對?”他的手杵在腰後,羞愧地盯着地毯,彷彿很厭惡自己。
當楊璐夏繼續向他走近,他驚訝得猛然擡起頭。
“我現在想摸摸你,”她柔聲道,“在我離開之前。”
他的眼中綻放出異樣的光彩。
“可以嗎?乍倫旺?”
“當然。”他小聲喘息。
楊璐夏擡起手,本想放到他的肩上,但那雙厚厚的嘴脣吸引了她。當他開口說話時,她的目光凝聚在上下移動的那兩片嘴脣上,尋思着吻上去會有怎樣的感覺。
“你的嘴,”她說,“真的非常……”
“怎麼?”他的聲音乾涸、沙啞。
“可愛。”她的指尖隨即劃過他的下脣。他深吸一下,帶走皮膚間的空氣,隨後顫抖着呼出一口溫暖而溼潤的濁氣。
“好柔軟。”她說着,在他的脣上刷動手指。
他閉上了眼睛,身體裏彷彿釋放出一股強烈的陶醉氣味。從兩人見面的第一眼起她就嗅到了,現在這股醉人的氣息瀰漫在空氣之中,更爲濃烈。
她好奇地將手指塞進他的嘴中,讓他突然睜大了眼睛。
她觸摸到前牙,卻發現沒有尖牙。於是繼續深入,觸碰到一片光滑、溼潤和溫暖。
他緩緩閉上雙脣,含住了她的手指,舌頭繞着指尖打轉。
她的體內躥出一陣飢渴的慾望:“哦……”
她順勢投入了他的懷抱。
“你想要什麼?”他用沉厚的聲音問道,“告訴我吧,寶貝,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她的話卻彷彿在一瞬間將魔法的咒語打斷。乍倫旺黑着臉,甩開了她的手,分開彼此的距離。一句輕聲但惡毒的詛咒自他嘴裏冒了出來。
這拒絕突如其來,讓楊璐夏的眼圈發熱,眼眶旁泛出了紅暈:“我讓你不高興了?”
天知道,看來她在對付男人上很有一套。乍倫旺心中暗想。
“不高興?不,你做得這太好了,你簡直是個專家。”他抓了抓頭皮,像是在和自己的意志力努力搏鬥,想讓自己從遙遠縹緲中回到現實,“只不過,你那故作無辜的做作表演讓我稍微有點情緒激動。”
“表演?”
“你懂的,裝出自己還是處女的無辜表情來騙人。”
她跨前幾步,想要辯解,卻被他伸手製止:“就離這麼近,這樣就行了。”
“爲什麼?”
“求你了,寶貝,消停一下吧。”
她滿臉失落:“你說的話沒有意義。”
“哦,真的嗎?”他說,“聽着,就算你只是站在那兒,什麼都不做,也能讓我的起反應。你完全不用去假裝扮演另一個人。況且我……呃,我不在乎你現在是做什麼的,也不會爲此就把你抓起來。”
“你爲什麼要抓我?”
乍倫旺不禁翻了翻白眼。
她好像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我現在就走。”她突然說道。因爲他的怒氣每時每刻都在增長。
“等等。”他一把抓起她的手臂,但一觸即退,鬆開了手,“我還是想見到你。”
她皺着眉,緊緊盯住他伸出來的那隻緊握拳頭的手,彷彿想要驅走某種激動的情緒。
“爲什麼?”她問,“很顯然,你現在已經不喜歡我了。”
“嗯哼,對,是沒錯。”他略帶嘲弄地看着她,“聽我說,我要付你多少錢,才能讓你演個正常人?”
她瞪了回去。換做以前和肖凌雲在一起的時候,她也許會灰溜溜地離開,但她不打算再這樣做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回答。
“隨便你怎麼說,寶貝。和我說說,是不是某些男人病態得厲害?他們真的會花錢來買這種表演麼?”
儘管不懂他所使用的術語,但思想的重點還是傳達到了。楊璐夏既驚又怒,挺直了背脊:“我希望你能重新再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