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萬劫不復。
但是......
周圍的那些人聽到這話之後，皆是一愣，目光中帶着茫然。
這......
顧九夭居然動手打了父親？
就算趙昀之前確實有錯，那也是被顧青柔姐弟矇蔽在鼓勵，他也是不知情的。
畢竟任何人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都會比對養女更嚴格。
可這都不是一個女兒，對自己的親生父親動手的理由。
“我之前聽說筋骨療傷膏是顧九夭製作出來的之後，我還偷偷的崇拜過她，甚至於都忘記了她那些不堪的過去。”
“沒想到顧九夭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敢動手，這實屬不孝！”
“這件事顧老爺子是最無辜的，但無辜歸無辜，我還是不希望他遷怒與趙昀，好歹這趙昀，當年是爲了他的女兒才一生不娶。”
“是啊，要不是他發誓一生不娶，也就不會爲了顧九夭而收養了這對兒女，同父異母的姐妹，怎麼也比收養的強。”
當年顧九夭身體不好，趙昀是爲了照顧顧九夭才收養了這對兒女。
養子養女畢竟不是流着同樣的血，肯定會有不一樣的想法。
可若當初趙昀續絃也就不一樣了。
趙昀親生的兒女，好歹還和顧九夭流着一半相同的血，那怎麼都不可能會發生現在這樣的事情。
想到這裏，衆人輕聲哀嘆，看向趙昀的目光也都帶着同情。
在所有人眼裏，即便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也勝過那些所謂的養子養女，之所以會有現在這樣的禍事，那也都是顧老將軍引起的。
他不該讓趙昀來揹負這一切。
趙昀始終低着頭，沒有再說話，他的腦袋重重的磕在地上，便是頭破血流，也沒有讓他有任何的退縮。
但是更沒有人看到，在趙昀低頭的時候，眼裏閃過一道陰芒。
這一次來皇宮的目的，他已經達到了。
陛下說不會問罪他，那估計這次他是真的逃過了一劫。
可是——
這還遠遠不夠。
顧九夭將青陽姐弟害的如此慘，他絕不可能輕易放過他。
他不救青陽姐弟，甚至將自己摘除的一乾二淨，他是爲了明哲保身，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然而，顧九夭卻必須身敗名裂。
他要讓天下人都知道，這顧九夭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趙昀，”丞相看到那羣圍觀的人越來越近，急忙讓皇宮的侍衛攔住了那些人，這纔將目光落在了趙昀的身上，冷沉着聲音，“你無需來認罪，陛下是明君，這件事與你無關，他說了不會追究，必定不會追究。”
“但是我也告訴你，顧青陽姐弟，是必死無疑的，你是沒有辦法救下他們。”
這話，讓趙昀的心臟都顫了一下。
他垂下了眸子，遮蓋住眼裏的陰冷。
雖然他也沒有打算救他們，但丞相的話，還是讓他渾身血液近乎凝固，身子都冰冷徹骨。
他明白，這一次，他是徹底要失去這對兒女了。
他們是他的親生兒女啊。
他怎麼可能不心疼！
而這一切，全都是顧九夭的錯！
“丞相大人，我明白，”趙昀擡起了眼，目光悽楚，“我來是爲了恕罪，並不是爲他們求情，求你別阻攔我，等到了時間，我會離去。”
丞相嘆息一聲，終究是沒有勸說，甩了甩衣袍就離開了。
這趙昀的骨子很硬，無論別人怎麼勸都沒用。
這些年，他們也不是沒有勸過趙昀續絃。
人都死了這麼多年了，沒必要一直守着。
但每一次，趙昀都回絕了他們。
他告訴他們，這一生，他只能接受顧若影。
便是顧若影死了，他同樣只會有顧九夭一個女兒。
這一生，他都無法再迎娶任何人！
是以，那些想要介紹給他的姑娘，全都被他回絕了。
他不但不續絃納妾，甚至於連煙花之巷都不去。
真的就爲顧若影守身如玉。
這樣的男人，怎能不讓人欽佩？
即便這次他瞎了眼，錯信了顧青陽姐弟，可這世上，誰不犯錯呢？
就因爲這些錯，便抹殺了他所有的功勞？
丞相沉下了眸子：“看來我得去一趟顧將軍府，想必這次顧將軍肯定也會遷怒與趙昀，這趙昀和顧青陽姐弟是不一樣的，我相信他，若是他知情，必定會制止！”
從陛下決定讓顧青陽帶兵的時候，丞相就再也沒有相信過顧青陽。
他覺得只有顧將軍才能征戰沙場，屢立戰功。
可面對趙昀，他從來都是深信不疑的。
身爲同僚多年，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些年的趙昀，到底是怎麼度過的。
丞相也是個愛妻之人，更沒有納妾，但丞相自認爲自己做不到在妻子走後多年，依舊孑然一身。
是以，這便是他對趙昀欣賞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