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急忙說：“兄弟，不能超過一百公里啊，超過一百公里要加錢的。”
“您放心吧，我們不出滄瀾市。”
說完，張小山下了車，開始等待。
幾分鐘後，從一個小衚衕裏，走出來一個漂亮的女孩，女孩穿的很乾淨，和老舊的街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過，讓張小山詫異的不是女孩的美貌，而是小女孩的年齡。
這是一張娃娃臉，看上去，甚至分不清實際年齡。
“你是一把黑色枯骨？”張小山此時說出這個暱稱的時候，只覺得心情更加沉重。
女孩微微點頭，擠出一絲笑容。
“您要去我住的地方看看嗎？不是很遠。”
張小山忍不住問：“這裏有旅館？”
女孩道：“北邊有一條街道，賣雜貨的和各種商店，有好幾家旅館，很便宜一天只要三十塊錢。”
張小山問：“能冒昧的問一下你的年齡嗎？”
女孩雖然在直播間裏說可以直播，但是此時想到幾百萬人看着自己，還是緊張的不敢擡頭，聲音也小了很多。
“再過一個月我就十八了。”
“也就是說三年前你才十五歲？”張小山心裏暗罵宋晨王八蛋。
“當時我十四歲。”女孩低着頭扯着自己的裙襬。
（畜生……
宋晨簡直就是個畜生……
這種人渣是怎麼多活了三年的？
最好關起來下半輩子都別讓他出來。
就是這種人渣死十次都不過分。
現在這女孩看着都好小，宋晨是怎麼下的去手的？）
張小山看出了女孩的侷促。
“要不我把直播關了吧？”
女孩急忙搖頭：“不……不用的，一會兒你肯定有很多問題要問我，我都可以回答，大家到時候可以和法庭上的話對峙，絕對不會有錯的。”
“那好吧，我陪你去收拾東西，咱們換個好點兒的環境。”
“謝謝……其實住哪兒無所謂，我只是希望有人能夠幫助我。”
女孩在前面帶路，張小山跟在身後。
“你家裏人不管你嗎？”
女孩道：“我已經不和他們聯繫了，他們也不再管我。”
張小山問：“那你不上學了嗎？”
女孩搖了搖頭：“初二我就沒上了，本來一開始家裏人還安慰我，那一段時間雖然壓抑，抑鬱，但是好歹情緒穩定下來了，但是後來，他們忽然改口，告訴我不再追究的時候，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崩潰了，我當時嘶吼着，只要他們給我主持正義，可是我姐姐卻說，我被宋晨糟蹋是我的榮幸，而且還說，我們家一輩子也賺不來三千萬。”
“也就是那個時候，我知道他們收了錢，當天晚上我就跑出來了，三年我再也沒有回過家。”
“那你怎麼養活自己呢？”張小山問。
“打工唄，做過服務員，也進過工廠，我如今也攢了一些錢了，有不到兩萬。”
（主播賬號給我，我資助她一些。
是啊，多可憐啊，我也資助一些，主播你問問她的賬號。
主播該你辦事兒的時候了，趕緊問問，大家都願意幫助她。
主播麻溜兒的，別磨磨蹭蹭的。）
張小山撇一眼手機屏幕剛好看到這些言論。
“粉絲們說要幫助你。”
女孩停住腳步。
“那個，我沒有銀行卡，也沒有身份證，舊的過期了一直沒辦，大家的好意心領了，如果主播能夠幫我打贏官司，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張小山把女孩的話重複了一遍，生怕大家沒有聽到。
（唉……看着好心酸。
幾年枚回家，連身份證都沒有。
可能這就是爲什麼住這麼遠的原因吧？如今沒身份證咋住？
所有的旅館也都要身份證的啊。
如果我是老闆看女孩這麼可憐也會給她住的，而且人家不是沒有隻是過期了而已。
必須把宋晨告倒，否則天理何在？
以前總覺得宋晨只禍害腦殘粉，現在看來這混蛋誰都禍害啊，必須嚴懲。）
走過巷子，果然是一條街道，看上去還挺熱鬧的。
走到一家旅館門口，老闆娘正在嗑瓜子，看到女孩帶人回來，老闆娘好奇的打量張小山。
“小霞，他們是誰啊？”
女孩道：“我的幾個朋友，王阿姨，我要退房了，謝謝你這幾天對我的照顧。”
老闆娘笑道：“客氣啥？你這孩子看着就沒什麼壞心眼，阿姨稀罕你呢。”
“我上樓給您拿房錢。”
老闆娘道：“我都說了不收你錢，還給啥？小丫頭不容易，第一天看你給我拿票子，都油了，現在你這麼節儉的小丫頭可不多了，一看呀就是早當家的孩子。”
女孩只是笑笑上了樓，用鑰匙打開房門，進了房間，然後從牀墊子下面摸出一個布包，然後翻開布包，抽出兩張錢。
拿出錢的那一刻，張小山終於明白，老闆娘說的油了是什麼意思？
這些錢一看就是被人數過很多次的，那種手摩出來的質感，像極了小時候張小山的壓歲錢，同樣被磨出了毛邊兒。
女孩撩起裙子把布包放進了裙子裏面，看到張小山盯着自己，女孩一下子臉紅了。
張小山急忙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好奇錢放哪兒了？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主播，你不要解釋了，流氓……
就是越描越黑……
還好奇放哪兒了？你說放哪兒了？
那裙子我也有一條，三年前的款了，女學生穿的裙子，裏側有兜可以放錢。可保險了。
真的啊？我以爲放……
樓上的流氓。
你以爲放哪兒了？
內褲，怎麼了？我就是和主播一樣好奇，怎麼了？）
女孩急忙道：“沒事兒的，我知道你是好人。”
張小山尷尬的擦了擦汗，要是被粉絲誤會可就不好了。但是一看屏幕，張小山鬱悶了，顯然粉絲們已經誤會了。
女孩開始收拾東西，除了衣服每一樣東西拿出來都足以震撼張小山。
牙刷的毛禿了，刷牙用的牙缸是飲料瓶，香皂用了一多半，是兩塊五一個的香皂，小時候張小山最愛用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