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念惜說的口乾舌燥，隨手端起雲芊芊送進來的茶水喝了一口。
茶水入口又苦又澀，害她差點沒忍住吐出來。
她看向手中的茶。粗糙的茶碗，碗中的茶水色濃渾濁，漂浮的茶葉像樹葉子。
這種茶是鄉下殷實點兒的人家慣用的。沒想到外公一家竟然悽慘到了這種境地。
不，這應該不是最慘的。
雲老爺子看她神情，深深嘆息。嘆息裏有深深的無力感，也有無處抒解的憤懣。
“外公，雲家爲何會落到如此境地？我娘又爲何會被打入冷宮？”
齊氏眼中淚意翻涌：“你娘是個心慈手軟的性子，怎麼鬥得過那個心如蛇蠍的女人。”
雲老爺子也一臉愁苦之色。他雙眉緊鎖，似乎不願回憶從前的不堪：“雲家是從你娘生下你之後開始沒落的吧，也許更早。總之你被祕密丟到下界後，你娘與大神君反目，離宮出走，雲家就開始噩運不斷。先是你大舅的孩子病的病，死的死。接着是你舅父舅母出事。沒過一年，你清兒表姐因情自盡。你二舅母與人私奔。這些不好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再加上府中又有奴僕背叛，雲家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敗落。連你娘回來都沒能改變這種局面。”
豈止是沒能改變，雲慈歸來反而加速了雲家的慘淡。
她前腳被打入冷宮，容家人後腳就拿着地契去雲府收房子。
雲府的管家叛主，把雲宅的地契偷走賣給了容家。更可恨的是，連雲家的奴僕都一併賣給了容家，管家挾款潛逃。
雲四海夫婦和兒子，孫子孫女，連同上了年紀的雲伯就這樣被趕了出來。
鳳念惜聽得怒火中燒。容家一邊對付外祖家，一邊派人暗殺她，這個仇她早晚得報，他們掠奪走的東西也會讓他們全部吐出來。
今天雲老爺子說了很多話，顯的氣力不濟，臉色發白。
齊氏拿手帕爲他擦拭額頭的虛汗，擔心地說：“你先休息會兒，喫飯時再叫你。”
鳳念惜眸色暗沉：“外公，念兒給您把把脈吧。”
“念兒會醫術？”齊氏驚異地問。
鳳念惜點點頭：“略懂一二。”
雲老爺子伸出手。他的身體請過很多名醫，都沒有看出什麼病症，只說氣血兩虛，導致身體虛弱。
他用過不計其數的名貴藥材和滋補品，都無濟於事。他並不認爲外孫女能看出什麼，只是不忍拂了她的心意。
鳳念惜仔細把完脈，道：“外公經常失眠多夢，厭食，煩躁，導致精神力無法集中，不能修煉。”
雲老爺子驚喜的看着她：“念兒，你能看出外公的病？”
齊氏心中也升起了希望：“念兒，你外公的病久治不愈，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你若能醫治就太好了。”
鳳念惜的眼中閃過一道冷芒：“外公不是病了，他是中毒。”
“中毒？”連一旁一直乖巧坐着當聽衆的雲小七都驚跳起來。
雲老爺子半信半疑：“外公以前請過僞神級煉丹師，也請過毒師醫治，都沒有發現有中毒的跡象。”
齊氏卻非常相信鳳念惜的診斷：“念兒，你說說你外公中了什麼毒？”
“外公中的毒非常罕見，叫枯煞。中了枯煞的人，表面看不出中毒的症狀，驗血也驗不出毒性。但是身體會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