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穿着一身白色衣衫,因爲冬天的原因,總算是穿的厚了些,但比起暮微瀾的來說,真是還是太薄了
屋裏只生着一盆炭火,使得整個屋子不會顯得太過冷清,彷彿像沒人居住一般
暮微瀾已經很久都沒有親自來過酒館了,全部的事宜都交給了小五,他有些哭笑不得
高興的是暮微瀾對她的信任,哭的是自己每日對賬單真的很累,只有每天的這時候,小五才能做些自己的事情,看看自己一直想看的書
白錦宮
“你快去給本妃把陳德大人請過來,就說本妃突然肚子疼
陳靜兒坐在桌前喝了一口剛燉好的燕‘窩粥,淑女的擦了擦嘴角
“華妃艾草您真的不舒服嗎?要不要奴婢去找太醫來!”新來的奴婢紅葉說着就往陳靜兒身邊走,想要看看自己能不能做些什麼
卻被陳靜兒呵斥在原地,再也不敢動
“本妃讓你去你就去,廢什麼話!在多說一句本妃就送你去見翠紅!!”陳靜兒一臉狠毒的開口怒罵,竟不知這新來的奴婢竟如此沒有眼力見兒
紅葉連忙跪地連聲求饒,渾身瑟瑟發抖,生怕下一秒就要被像前幾日的翠紅姐姐一樣被拉下去亂棍打死
而翠紅姐姐不過是因爲沒端穩她要喝的燕,窩粥,就被拖了下去,這才提拔了紅葉貼身伺侯。
原以爲只要自己小心小心在小心就可以了,卻沒想到這個主子是個視人命如草芥的人,整日裏小心翼翼,但還是免不了被打罵,卻又無處可說,只能受着委屈每日裏自己偷偷的藏在被窩裏哭
“華妃艾草艾草饒命,華妃艾草艾草饒命啊,奴婢知錯了,奴婢真的知錯了!”翠紅連連磕頭
許是陳靜兒聽的煩了,這才把她叫起來
“還不趕緊滾去辦事兒!”陳靜兒不耐煩的開口,自己的肚子一天天的長大,脾氣也在跟着長大,自己是越來越容易發火了!“是是是,奴婢這就去!”紅葉連忙起身趕緊退出來,先跑爲妙呀,還是保命要緊
一路小跑着到了陳德的書房,一把跪倒在地
“大人,您快去看看華妃艾草艾草吧,她肚子疼的厲害…”紅葉哭得梨花帶雨,深怕自己完不成任務,回去就會沒命了
深紅色的木頭門‘咯吱’一聲的打開,露出陳德略微着急的臉,就算他再不喜歡陳靜兒,但不得不否認,她腹中的孩兒確實是他的,畢竟血濃於水
“華妃艾草怎麼了?”陳德皺着眉頭再次開口
“回大人,華妃艾草艾草從一早起來就開始肚子疼,本以爲是孕期正常反應,沒成想已經疼到現在了
紅葉低着頭開口,她不敢擡頭,因爲她說謊了,騙了陳德
“那爲什麼不請太醫,別跟本王爺再說什麼太醫不來的胡話,本王爺早已吩咐下去了
易清寒深怕又是陳靜兒的計謀,想要他過去看她
“奴婢說過要去請太醫了,可華妃艾草艾草說只想讓大人過去陪着華妃艾草,奴婢這才立馬跑來這裏打擾大人,請大人恕罪!”紅葉本就低着的頭低的更低了
“女人真是麻煩!”陳德低頭抱怨一句,但爲了自己的孩子,還是提起衣襬往陳靜兒養胎的清心殿方向走去
紅葉連忙起身跟在身後,周琛跟在紅葉的身後,一言不發
三個不同的人,心思也各有不同,卻是步調一致,往清心殿而去……昭陽殿
“欽天監,微臣已將陳海捉拿歸案!”歐陽伯仲穿着自己的一身厚重鎧甲,彎腰作揖
“好!朕要親自審問,給朕把邕州刺史陳海帶上來!”欽天監拍着桌子從椅子上起身,滿身正氣
這個叫陳海的,打破了欽天監的美夢,讓他作爲一個明君的政績卻逐漸變壞,也讓他認清現實
欽天監怎麼能不生氣!“帶邕州刺史陳海上殿~~!”花公公尖細的嗓音似乎帶着諷刺,又似乎帶着些許不耐煩,具體是什麼,卻又說不上來
易清寒和宇文垚站在一旁,並未開口,他二人都知道,這個時候,不是他二人開口的時候,這時候開口,只會讓他二人變成欽天監的靶子
他二人又不傻,誰也不會主動往槍口上撞,這點眼色他們還是有的
很快陳海便被兩個侍衛架着上了大殿,嘴裏一直嘟嘟囔囔的,也聽不清楚到底在說些什麼
“我是冤枉的!”最後一句話卻被易清寒聽了個正着,清清楚楚地傳進易清寒的耳朵
等到被兩個侍衛向扔垃圾一樣扔在地毯上的時候,這才突然驚醒,擡頭看向欽天監
一擡眼便跟欽天監四目相對,卻被欽天監怒氣衝衝的眼神嚇了個半死,然後急忙低下頭,再也不敢擡頭
“陳海,擡起頭來看着朕!”欽天監怒目圓睜,殺氣騰騰
陳海瑟縮在地毯之上,大冷的天兒卻是冷汗淋漓,不敢擡頭與欽天監對視,一般人都不敢與一國之君直視呀
“朕要你把頭擡起來!!”欽天監見陳海許久都沒有擡頭,耐着性子再一次開口,要不是暫時不能要了這孫子的狗命,定然是不會讓活到現在的
“微臣,微臣邕州刺史陳海蔘見欽天監,欽天監萬歲萬歲萬萬歲!”陳海見躲閃不得,立馬雙手扶地,三拜九叩
欽天監並沒有說話,只是冷哼一聲,甩甩身上的衣袍,看向遠處
“還不趕緊將你的罪行全部說出來,難道還等着欽天監開口問你不成?”歐陽伯仲雄赳赳,氣昂昂的開口
“是,是,是!”陳海顫抖着從地上爬起來,然後低着頭仍舊規規矩矩的跪着,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這才弱弱的開口
“當日糧草到達邕州界內,微臣本想按照規矩查驗後就放行糧草過關,可卻有個黑衣蒙面人瞬間出現在微臣的房中,拿着劍指着微臣,要微臣把送往玉門關的糧草扣押,微臣膽小,便答應了他,扣下了糧草
“你說謊!”易清寒淡淡開口,向前走了一步,“第一,爲什麼事情過後你沒有把糧草放行,而是繼續扣押
第二,爲什麼沒有趕緊上報朝廷,而是私自扣押
第三,糧草早已被你高價賣出,而銀子你卻收進了自己的腰包!陳刺史,不知朕說得可對?!”易清寒沉聲開口,雖是詢問,但卻是陳述的口氣,不像是詢問,更像是羅列罪行
陳海早已聽得冷汗津津,不停地用袖子擦去額頭上的汗珠,他可不想死啊,爲什麼一樁樁一件件易清寒都知道的如此清楚
“大膽陳海,竟敢欺瞞欽天監,你可知這是何罪?”花公公一手拿着拂塵,一手比着蘭花指指着跪在大殿之下的陳海訓斥他
“微臣只是一時鬼迷心竅,還望欽天監饒微臣一命啊!”三十好幾的大男人竟然哭的像是個三歲的孩子,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那你就是不否認易清寒剛纔說的話了?果然是該死,說到底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欽天監額頭上的青筋暴起,雙拳在身後的袖中緊握着,努力忍着自己不爆發,欽天監閉着眼睛不再看他,再看下去,欽天監真的會一刀殺了他,恨不得千刀萬剮
“真的沒有任何人指使微臣啊,欽天監明察啊!”陳海伏在地上瑟瑟發抖,他說的句句屬實啊
“朕記得,你是皇后的表哥吧!你的職位也是皇后給你謀的吧!?”欽天監試探性的開口
終於,終於問到了點兒上,易清寒就知道,依着欽天監的性子,他一定會想到這一點的,總算是額等到了
好戲現在纔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