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了敲老頭子的房門，問了一聲：“喂，你要不要喫點心？”
等了一會兒，醫聖打開門，滿面紅光，悠然地回答到。“噓，安靜一點！不要打擾我，正進行到關鍵的地方。”
“什麼玩意兒？你整天對着那本《命理指歸》有什麼用嗎？”他十分不以爲然。
醫聖沒有說話，而是潛心運起功力。整個人頓時散發出強大的氣場，連金丹巔峯的方別都大喫一驚，目瞪口呆。
方別興致勃勃地問：“老頭子，剛纔的氣場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你晚年有所突破了？”
醫聖啞然一笑，示意方別進來房間裏。然後把門關上，指着桌上的《命理指歸》說。“我一把老骨頭了，修爲要再上一層樓是不大可能了。但我最近一個月以來，都在參悟這本醫書。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有所收穫。剛纔的氣場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是說靠着這本書參悟到了新的東西？莫非……”他頓時激動了，“恭喜你呀，老頭子！你竟然參悟了傳說中的無上妙法！”
“哈哈哈……”醫聖忽然放聲大笑，讓他一怔，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什麼無上妙法，差得遠了。我剛纔的小把戲只是徒有虛表，嚇唬人的東西罷了。如果真的動手，我照樣遠遠不如你。”
“我被你繞暈了。”他撓撓頭，很是不解。老頭子剛纔明明說自己有所參透，但緊接着又表示了否定。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彆着急，我這就解釋給你聽。”醫聖靠在椅子上，打開一把摺扇，彷彿一位說書人。“你還記得，我告訴過你的關於無上妙法的話嗎？”
“當然，你說無上妙法是一種大的境界，而非具體概念上的東西。”
醫聖滿意地點了點頭，接過話茬往下說。“換言之，無上妙法是一種道。一種玄而又玄的存在，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這些日子，我反覆閱讀《命理指歸》，同時注重與自身的經歷所印證，終於琢磨出了這本醫書上記載的道。只不過，我僅僅初窺門徑，不算懂得要領。而在那之後，我的武道修爲雖然沒有提升，對於氣的把握卻實實在在的提升了一個檔次。”
方別逐漸明白了。老頭子參透了《命理指歸》，觸碰到無上妙法大道的門檻。然而，僅僅如此，也十分了不起了。現在的醫聖修爲境界仍然停留在築基期左右，對於氣亦或者說內力的把握卻達到了金丹境界的高度。因此，他要使出剛纔那種手段也就不足爲奇了。
“哎，那你還等什麼？繼續努力，豈不是能夠達到師祖那樣的境界，由醫聖搖身一變，成爲醫仙！”方別並不清楚其中的艱辛，想當然的那麼認爲。
老頭子苦笑了一下，鄭重其事地談到。“關於這一方面，我之前和你認識的那位元嬰大能火叔交流過了，我們的想法出奇的一致。無上妙法既然是一種大道，那麼它就不是人人都能完全領悟的。除了自身的修爲境界，經歷心得以外，更是需要很重要的機緣纔行。比如我吧，窮盡一生，如今觸摸到了大道的門檻，我已經非常知足了。單說這一點，我已經超越了我的師父。”
方別似懂非懂，老頭子的話乍聽上去很簡單，但着重去理解，又能體會到一些不同的東西。
“我與傳說中的無上妙法是沒有緣分了，得以見到那扇大門已經是我的極限了。”醫聖把《命理指歸》交還給方別，充滿期許地對他說。“接下來，看你的了。你是我唯一的傳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沒錯。你絕對有機會取得更大的成就！”
“我……真的可以嗎？”這大概是方別頭一次那麼的缺乏底氣，對於僅僅存在於傳說中的無上妙法，他一點把握都沒有。何況，按照老頭子的說法，那東西虛無縹緲，並非有形的存在。他壓根連要如何去尋找那扇通往大道的門徑都不清楚。
“也許你現在還差得遠，但是你的人生還長着呢，相信自己吧。只要有自信，並且付諸汗水，結果就不會太難看。”醫聖意味深長地交待了一句。
那一天夜裏，方別徹夜沒閤眼。他坐在書房裏，百無聊賴地翻着那本早已經看過不下二十次的《命理指歸》，他當然渴望從中參悟出什麼至理。可惜，直到太陽昇起，他除了感覺眼睛乾澀以外，還是毫無收穫。
“唉，原本還以爲老頭子苦心孤詣把這本書琢磨通透了，他可以找到無上妙法，我也可以跟着喝湯。結果，還是得自食其力呀……”他自詡天賦很好，悟性挺高。小時候無論學醫還是練武，都進步很快。然而，此時此刻他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對自己的智商存在着某種誤解。
他把那本醫書放在一邊，伸了一個懶腰，準備回房間去眯一會兒。
反正那玩意兒太玄乎，強求不來。不管你是否着急，都沒有太大的幫助。與其對着一本舊書乾瞪眼，還不如先睡一個好覺來得實在。
剛躺下不到五分鐘，即將進入睡眠中，他被手機鈴聲打擾了。“誰這麼煩人……原來是梅春嬌……”
當他看到來電顯示的一瞬間，立刻猜到了接下來對方要說的事情。而事實也果然不出他的意料。
就在她打給方別的五分鐘前，梅春嬌接到了劉昂雄的妻子張翠的來電。那位大人物同意接受方別的治療了。
“你好像有黑眼圈，昨晚沒睡好嗎？”方別和梅春嬌碰面，第一眼就被識破了。其實，以他的修爲境界，幾天不睡覺不喫飯都沒什麼影響。可他畢竟不只是單純的沒睡覺，他是徹底冥思苦想，挑燈夜讀，以至於累到精氣神匱乏。
他努力笑了笑，機智地岔開話題。“劉昂雄同意治療了，那麼顧永豐呢？”
“不清楚。”梅春嬌只接到了張翠的電話，並未得到顧永豐的消息。“沒猜錯的話，顧晴那女人大概又在她父親面前抹黑我了。”
“切，不用管那個八婆。等我把劉昂雄治好，只怕她求我都來不及！”談到最拿手的專業部分，方別頓時發出了很大的聲音。一掃昨晚苦苦蔘悟無上妙法時的頹廢。
梅春嬌嫣然一笑，高興地說：“你有把握當然是再好不過了，我們梅氏藥堂可全都仰仗你方神醫的發揮了。”
“放心吧，男人就該說到做到，我不會食言的。”他信誓旦旦地保證。
在路上耗費了大約四十分鐘的時間。兩人再度出現在S市內這家數一數二的高檔私人療養院。雖然隔了兩天日子，但至少他們不用再重新預約一次，填寫來訪登記表了。
當他們上樓的時候，張翠已經在病房門口反覆來回了不知道多少次。她一見到方別和梅春嬌，便熱情地迎了上來。
“方醫生，梅小姐。你們可算來了，我家那口子都等着急了。”
方別也不囉嗦，直接切入正題。“既然大家都這麼心急，那麼還等什麼，趕快開始吧。”
這是劉昂雄第一次與方別正面對視。前兩天，劉昂雄還非常輕蔑他，不過在妻子張翠的不斷念叨下，其態度已經有了非常明顯的轉變。
“顧先生呢？怎麼沒見到他？”梅春嬌注意到旁邊的病牀是空着的。
張翠如實對她說了：“老顧被她女兒接走了，說是要去見什麼外省來的專家。早上就出發了，估計今天晚上纔會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