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大同定睛一看,這才注意到方別也身負重傷。他從地上爬起來,捏緊了拳頭,關節格格爆響。“你打我的那一拳,我現在還給你!”
眼看着康大同步步逼近,方別乾脆閉上了眼睛,等待發落……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的耳朵微微一動。
說時遲,那時快。兩枚金針從方別手上發出!原來,方別明知道自己沒有力氣躲避康大同的進攻,所以他唯有故意裝出一副坐以待斃的模樣,等待對方走到足夠近的距離。最後企圖依靠金針絕技完成令人意想不到的絕地大翻盤。
只可惜,千算萬算,他還是失算了。關白賀命令完康大同以後,目光一刻也沒有從方別身上離開,當他閉上眼睛等死的時候,那傢伙立馬覺察到隱約有什麼事情不對勁。
金針發出的前一剎那,關白賀看透一切,預判着大聲喊了一句:“當心暗器!”
等康大同反應過來,金針剛好射出。而事先有了防備的康大同,擁有足夠的能力及時避開方別在強弩之末狀態下的發出的暗器。
兩枚金針再度落空,這下子方別徹底沒有了後招,他狂噴一口鮮血,無奈苦笑,心裏想着:或許這就是我的命運吧。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無論我怎麼去拼,也衝不破早已註定的結局……
“別殺了他,廢了他的修爲就好。”關白賀最後還不忘鄭重地提醒一聲。毒尊要的是醫聖那本神祕祕籍,而那東西極有可能就在方別身上。所以在拿到那祕籍之前,他們總不至於直接殺死方別。
康大同答應了一聲,正要下手,異變突生。大門砰得一聲,轟然洞開,院落裏颳起一陣狂風,黃沙迷眼。
關白賀與康大同下意識護住自己的眼睛。狂風持續了一小會兒,才迅速遠去。而當他們睜開眼睛的時候,都情不自禁傻了。
“頭兒,那傢伙消失不見了!”即使不用康大同提醒,關白賀也看得出來呀。他只是眼睛閉上了一小會,可就在那短暫的幾秒鐘內,方纔還重視到無法動彈的方別竟然直接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是一場魔術。
關白賀過於激動,一下子站起來,立馬又引動傷勢,再次咳血。康大同連忙過去扶住自己的大哥,喃喃地感慨到。“頭兒,你說剛纔那陣怪風會不會是?”
“別說了,我們先離開這個地方,我需要休養一段時間了。”關白賀不敢去猜想太多。因爲如果他的猜測成真,那麼則代表着醫聖傳人的背後,另外存在一股勢力。而剛纔那陣狂風,大概也是某個修爲深不可測之人所引發的。
“去哪裏?”康大同愣了一下,順嘴一問。
關白賀瞅了他一眼,忍着傷痛,慢悠悠地說:“這件事情實在有些蹊蹺,我必須要向毒尊大人報告纔行。”
……
黑暗之中,方別隻剩下一個念頭。“不行,絕對不行……我還要去找毒尊報仇,救出那個糟老頭子,我不能夠在這裏倒下。”
他極力掙扎,渴望從黑暗之中逃出去。然而無論他朝着哪一個方向奔跑,無論奔跑多久,似乎依然處於黑暗的漩渦中心。不知道跑了多久,他有些疲憊了,渾身的筋骨都在傷痛,丹田內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剩下。
“方別,方別,你醒一醒……”他猛地擡起頭,向四周掃視了一圈。雖然周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清。但是他聽得明白,知道剛纔的呼喊聲絕對不是自己的幻覺。
他索性放棄其他,只依靠聽覺望那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傳來的方向努力前行……眼前的世界由黑暗轉爲一片光明,等到雙眼逐漸適應了光明,他才慢慢看清一盞樣式華麗的吊燈,由天花板上懸掛下來。
“你終於醒了,我們還以爲你沒救了呢。”聲音的主人,方別一下子想不起來是誰,他轉動腦袋。終於發現,原來是那個神祕的女人——梅春嬌。
在梅春嬌身後,還有一個隱藏在黑色斗篷下的怪人。看不清他的長相,但那一身行頭在現代都市裏,無疑已經足夠怪異了。
“是你們救了我……可是,這怎麼可能呢?”方別忽然回憶起了之前的事情。他清楚的記得,自己被康大同攻擊,眼看着就要落得一個修爲被廢的慘淡下場。那一瞬間,狂風席捲,黃沙漫天。他的身體不由自主,被一隻陌生的大手拽住。再後來,他就失去了知覺,什麼也不知道了。
梅春嬌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斗篷怪人則是忽然開口,音調非常尖銳,甚至有些刺耳難聽。“哼,你區區一個金丹期的小鬼頭,毛都沒長齊,又懂什麼了?”
“火叔,你別這麼說。”梅春嬌不無責備的對斗篷怪人說了一聲。那個怪人冷哼一聲,卻不再繼續說話了。
方別心中驚疑萬分,甚至有些恐懼。要知道,他可是修煉到金丹境界的絕世高手,別說一般人擋不住他一招。即使是道上有名的人物,也早已經不是他的對手。可是,根據那個斗篷怪人的言論,似乎他金丹期的修爲如同兒戲一樣,根本不配稱之爲高手。假如對方不是空口無憑的瞎扯淡,那麼可想而知,其修爲將有多麼的可怕。
“方別,我叔叔他脾氣比較怪,說話很直。希望你千萬不要介意!”梅春嬌對方別到了一句歉,隨後又說。“你受了很重的內傷,暫時不要亂動。我會請火叔替你治療的。”
其實梅春嬌不提還好,一提醒方別自然而然就用意識去檢查自己的身體狀況。他的丹田裏空空如也,沒有一絲內力。五臟六腑,周身經脈均有不同程度的損傷。以他的醫術水準,很快自我得出了一份總結報告。即使他僥倖能夠撿回這條小命,以後修爲也一定會大打折扣,損失太多。
“梅小姐,請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你剛好會在那個時候出現,又爲什麼要冒險救我?”方別試圖讓自己分心,不去思考自己的傷勢。於是,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重重疑問上。
梅春嬌拒絕回答,反而說:“這些事情不用着急,你還是先把傷勢穩住再說吧。”
“……”他正要開口,她則是回頭對斗篷怪人說到。“火叔,接下來麻煩你了。”
斗篷怪人似乎不情不願,然而又礙於梅春嬌的面子,不得不提方別治療。他用那刺耳的聲音罵了一句。“他奶奶的,真是麻煩……這小子不是醫術精湛嗎?爲什麼不讓他自己給自己治療?”
“火叔!你再多說一句,我可要生氣了。”梅春嬌語氣陡然變得凌厲了,神色也透露着不悅。
斗篷怪人不再廢話,走到牀邊,把方別扶起,將其身體一轉。讓他的背部對着自己,緊接着,雙手在他的背上不拍。開始用一身登峯造極的修爲替方別療傷。
方別感受到對方手掌心傳出的強大內力,當下也不猶豫,開始運轉自己的四象無極心法。他現在傷勢嚴重,無法累積內力,所以也就沒辦法給自己治療。而在斗篷怪人的幫助下,四象無極心法迅速轉化出新的內力。
一個小時過後,斗篷怪人撤回了雙手,收功下牀。對一直在旁邊觀看的梅春嬌說:“行了,我能夠做的也就這麼多了。接下來唯有靠他自己了。不過,我猜他傷得那麼嚴重,即使痊癒了,大概這輩子都不會有長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