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娓娓而道,林卯聽完登時目露狐疑:“你的意思是……”
他不敢往下想,但倘若爲真,此心便忍不住再度活泛起來。
忘憂笑笑的從後面繞至其胸前,青蔥玉指肆意遊動,道:“此事你知我知,想那蕭老四必然也有自己的手段得知。畢竟,人家曾經也是不少仙者眼中的紅人。
論消息手段,自然比一百個你強。”
說着,也不管林卯臉色是否變黑,仍是自顧自道:“小女子雖是初來乍到,倒也算有幾分眼力。
閣下與其屈人之下,不如索性一朝爲王?”
“哼,你倒是敢說。”
林卯一把揪住其後腦勺的青絲,使得人以一個扭曲的姿勢看向自己。
忘憂並不惱,而是拿手輕輕隔開,自其掌中脫離:“誒,這有何不敢。事到如今,如不趁機一搏,難道要等她們將你我斬殺殆盡嗎?
咯咯咯,小女子素來惜命。要死,也得死的我樂意。
想來閣下,也不另外。”
“好膽量。”林卯抓了袖擺,擦拭剛纔那隻手,一點一點透着漫不經心,挑眉道:“如此看,姑娘也是早有準備,鐵了心要給自己找條活路?”
“當然。”忘憂傲然道:“但不知,閣下有沒有這個膽兒?”
林卯動作一頓,道:“你欲如何?”
“小女子……”忘憂故意稍停,側眸看了眼外面,意有所指道:“這個。”
說罷,柔荑悄悄比了一個做掉的手勢。
林卯蹙眉,他自然懂得忘憂言外之意指的是什麼。只是,這樣做會不會太貿然?
而且,目下天地堂都是蕭老四的人。自己單人匹馬要奪權,豈非妄想。
道:“容林某考慮。”
忘憂聞言,擡手撫上被揪亂的青絲,略做整理道:“看來,是小女子高估了閣下的雄心。
既如此,前面就當小女子沒說。
往後,你做你的副堂主,小女子……安心做你的女人。”
“只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如若哪天,閣下的人頭要是被人摘走,就別怪小女子找下家。
畢竟,小女子只是個女人。老話說的好,女人命就是田螺心,吃了上家喫下家。
閣下要是沒了,小女子總得找人過日子不是?”
林卯被嗆的臉黑,這是自己還沒死呢,就想着怎麼留後路。心也是有夠黑夠毒,不過他喜歡。
誰讓他就跟着了魔似的,她的一舉一動落在眼裏都是風情。
咬牙低呼:“休想。”
“那就看閣下的誠意咯。”說罷,走過林卯身邊,打算回牀上繼續躺。然腳步剛邁開,突然停下道:“友情提示,閣下要努力活過今天喲。”
她這話一出,林卯身上氣壓低的嚇死人。
甫出庭院,便驚動了暗殺之人。不得已,只得先回去找蕭老四覆命。
蕭老四聽罷,讓來人先下去。既然已經打草驚蛇,貿然動手已非合適時機。
可若是不除,他日恐遭其反咬。
溯回之算是跟他較久的老人,甚是能揣測其意,道:“蕭君何須如此有憂愁,待那曾三元打聽消息回來,咱們不是正好來個借刀殺人。
既不用髒了自己的手,還能讓他們鷸蚌相爭,咱們漁翁得利。”
蕭老四起身,一杆長簫被他玩的滴溜轉,兩手背在身後道:“好主意。”
話音剛落,就見曾三元急急忙忙跑回來。
“見過堂主,見過溯仙友。”
隨後,一揖到底,可謂卑微至極。
要說曾三元呢,曾經雖然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派宗主,但去到哪裏不是吆五喝六,前呼後擁,一堆討好?
自打在無生門吃了虧後,他就懷疑自己是不是黴神附體。
做啥啥不行,雖然混了個小隊長,可他活的還不如他手底下的有底氣。
說穿了,天地堂是蕭老四的私有物。裏裏外外都是他的人,自己無論如何都是外人。
但有了無生門一事,旁人也不敢收留自己,他又怕出去被人一不小心殺了,想想,還不如抱着眼前。
至於面子,它值幾個錢?
笑嘻嘻的擡起頭,拱手討好道:“蕭君,好消息。”
溯回之慣是看不慣他那副嘴臉,撇嘴道:“是那兩個魔女不殺俘虜?還是對面投降?”
曾三元滿腔熱情,眨眼涼了三分,摸摸鼻尖,定定心,繼續端起標準的笑容道:“溯仙友真會開玩笑,我要說的是另外一件事。
對咱們,肯定是好消息。”
溯回之還想頂他兩句,被蕭老四一個眼神止住,識趣的往後稍退。
但見蕭老四拿起長簫輕輕的打在其肩頭,一下一下,敲的曾三元是膽戰心驚,生怕自己不小心觸了黴頭。
“蕭……蕭……”
“說吧,有什麼好消息?”
曾三元瞥眼肩頭的長簫,伸出兩根手指想將其挪開,卻被蕭老四差點一蕭壓個骨折。
只能雙手抱拳,哀哀求饒:“蕭、蕭君手下留情,我我這就說,這就說。”
聞言,蕭老四這才滿意把長簫挪開。做他的人可以,但別和他抖機靈。他這人啥都好,就是不得有人拿自己當傻子。
“我們的人今天出去,意外發現魔子不在小桐流域,連帶那個叫青蚨的魔女也不知去向。”
溯回之聽了半晌,疑惑道:“你的意思是,小桐流域現今只有花中影和雨酥兒坐鎮?”
說罷,登時瞭然的看向蕭老四,蕭君,我們的機會來了。
蕭老四沒有理,而是繼續把玩長簫,任它在指尖悠悠旋轉,道:“依三元之意,我們當如何決之?”
曾三元乾巴巴嚥了口唾沫星子,想退又不敢退,只能硬着頭皮說:“依曾某淺見,當然趁此機會攻破小桐流域防護,然後幹掉兩個臭娘……娘們兒。”
“如何破?”
額……眨眼的功夫,曾三元已是冷汗涔涔。他能想到怎麼破?無非就是有能爲打前頭,自己跟在後面搖旗助威,頂多撿個小漏。
可是讓自己說怎麼破?怎麼破?那還不如殺了他來的快。
忽然,他想起之前聽四正盟的人談及當初在白葫蘆山曾結一厲害陣法,險些叫羣芳臺娘們全軍覆沒。
這般厲害陣法不用,更待何時?
想到這裏,他頓時來了精神,開始一通連說帶比劃。
蕭老四靜靜的聽着,也不打斷他。直到他說完說的口乾舌燥時,纔好心提醒道:“五嶽兇獄陣威力確實不凡不假,且不說咱們能不能找其五個修爲旗鼓相當之人,但有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