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他施施然走到箕鴀面前,溫和有禮的道:“賢侄,世伯我督下不嚴讓你見笑了。”
“不不不,是他的錯。辦事不利,就該以死謝罪。他還有臉回來,給世伯惹來麻煩,一劍殺了都是便宜的。”箕鴀激靈靈抖了一個寒顫,終於知道什麼是與虎謀皮。
自己思慮太淺,此回莽撞了。
百里流年不是少真無一,他要殺自己了不需要考慮。
想到這裏,手心早已汗溼。
百里流年滿意的笑了,伸手拍在其肩頭,道:“賢侄深明大義,世伯甚是欣慰。我看你與樂人投機,不如就在府上多住一段時間。
文宰那邊,想來老夫出面,多少也不會爲難纔是。”
說罷,睇眼崽子:還不把人帶下去?好好看着,誤了大事,我打折你的腿。
百里樂人悻悻地收回自己的手,在心裏撇嘴道:你和我兇什麼勁兒?當初要殺你不給殺,如今想留留不住。
怪誰?還不是你自個兒的事兒。
早聽我的一殺百了,哪用的今天這麼麻煩。
不過,想歸想。真說,他還是沒膽子和老子硬剛。
遂半推半強制的將人帶出白蘋怒濤:“走走走,哥兒陪你好好逛逛,你不是一直說……”
箕鴀現下是啞巴喫黃連,有苦難言。百里家這個龍潭虎穴是自己一頭撞進來的,而今又出了這檔子破事。說是留客,其實就是軟禁。
但想想現在外面已經開始沸騰的傳言,這裏面有自己一半的功勞。如果少真無一得知自己被扣在百里家,也不知會不會落井下石?
百里樂人看他出神,再次勾住其脖子,似笑非笑道:“怎麼,捨不得少真府這個安樂窩?”
見箕鴀不語,他默了默,揶揄的趴在其耳畔低聲道:“也是,在我百里家你要再管不住下面,我爹可不會替你善後。”
聞言,箕鴀鬧了個大紅臉。
從來沒有一刻,他恨不得自己沒來過百里家。
百里樂人笑笑,勾着人越走越遠,談話聲自然越來越輕。
百里流年掃了兩旁一眼,府上侍衛立馬將白蘋怒濤裏外圍上,一隻蒼蠅也休想飛進來。
又對簾恨道:“守好此處。”
說罷,自己進入屋內,隨後木門吱呀合上。
一進入裏面,原本屬於他的寶座,赫然有人坐上,雙腳更是悠閒的擱在案上。
“見過使者。”百里流年上前見禮。
使者對他這套懶得置喙,手上的毛筆轉轉停停,輕飄飄的道:“百里家主,近來可好。
不知,交待你的事兒可有結果?
說來,本使者原本不想過多叨擾。畢竟咱們前兒見過,無奈夫人發話,咱就只有對不住了。”
百里流年拱手垂眸,道:“回使者,事情已經在按部就班排序中。相信再過不久,便有結果。”
“是嗎?可是我怎麼聽說你選的那把刀,不太好使?”說罷,手上的毛筆倏然停止轉動。
“呵……使者是從哪裏聽來謠言,流年不曾習刀,何來選刀一說。”思及林卯,百里流年喫不準使者究竟知道多少?頓時此心,變的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本使不管你怎麼想的,人,可以殺,也要殺,但在殺之前,你別忘了夫人的命令。
百里素鶴背後餘孽一日沒有拔盡,你就得留他做餌,直至餘毒拔清。
還有,你辦事的速度也該加快點。
我這麼說,你可明白?”
“流年明白。”
“好說。”使者聞言,登時坐直,笑嘻嘻道:“既然知道,那敢問家主可有收穫?出來有些日子,我也好和夫人回話。”
此話一出,對百里流年而言不亞於催命毒.藥。
頓時背後冷汗涔涔,絲絲寒意浸入骨髓。
使者見之,笑意盡退,翻手即是一掌將人擊飛。拂袖冷然道:“百里流年,人前你做你的無冕之王,人後,要記清你的身份。
我好說話,夫人面前可不好講情。”
百里流年一聲悶哼,扶住木門顫悠站起,低眉垂眼道:“使者大恩,流年銘感五內。”
“好自爲之,下回可沒有這般運氣。”
說罷,使者消失不見。
“噗……”
人一走,百里流年終是一口血腥忍不住噴將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