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道:“槐兄今夜如此坦誠,就不擔心素鶴事後把一切都告知菰家主?以菰家主如此費盡心機接近的行徑,素鶴若以此投其懷,想必定能得到更大的“驚喜”。
槐兄,覺得我說的在理嗎?”
槐尹聽罷,蹭的從大石上跳下來,望着素鶴的背影,吸氣道:“在理。”
頓了頓,又道:“你會嗎?”
是啊,會嗎?這是個很簡單的問題,不難回答。卻可以讓一個人無從回答,答了,便是承諾。
槐尹明白,素鶴當然也清楚。
這件事兒,說穿了就是一場豪賭。賭他和碎玉人的命,值不值過往的交情。
贏了,自是最好。
輸了,即是死。
素鶴忽的垂眸低笑,回身坦然道:“不會。”
聞言,槐尹心中的大石終於被挪開,他知道自己賭贏了。
不過,不等他喜笑顏開,素鶴說出了自己的要求,道:“事已至此,槐兄也願意與我開誠佈公,不若我一人向你討個人情。”
旋即,槐尹知道素鶴指的是什麼,突然間默不作聲。
素鶴道:“如今你的身份與我而言,並無祕密。
寂人對你自然構不成威脅,何不如咱們彼此退一步。”
“你知道?”
他素來以爲自己隱瞞的很好,卻原來不過是自欺欺人。
“都過去了,不是嗎?”素鶴避而不談,是不想窮究過去,想爲過去留幾分美好。
“是。”
一句是,便代表了彼此放下過去,一切重新回到起點。
素鶴擡頭仰望夜空,也不知他在看什麼?只是,當槐尹準備開口之際,他忽然截住話頭,道:“既如此,咱們就進入正題。
菰家主此回,想讓槐兄做什麼?”
說罷,兩人四目相接,清冽的眸光容不得某人躲避。
“家主讓我告訴你,有人看到近日有人頻繁出入御魂門廢墟。
他懷疑,是御魂門解印人現世。”
“當真?”
“嗯。”槐尹頷首,擡腳踢飛一枚小石籽,聳肩道:“我雖不知家主爲何費盡心機要接近你,但以我對他的行事作風瞭解。此事,當十有八九爲真。”
與他而言,素鶴除了頭頂百里姓氏之外,並無多大的可用之處。相反,素鶴的仇太多,百里氏仇家更多。
雖然某方面可以牽制百里家,但同樣容易引火燒身。
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一個不小心便是搭上身家性命。
“走吧。”素鶴嘆了口氣,讓槐尹把結界打開。
隨後,兩人一前一後漫無目的走。好在大方向沒錯,總是能到秋心閣,左不過多拐幾道彎。
等回到秋心閣時,浥輕塵早已等候多時。見他二人無恙,這才鬆了口氣,給兩人滿上酒,道:“喝杯酒,歇歇吧。”
“多謝!”
槐尹接過酒杯,自行坐下。
浥輕塵見素鶴既不飲酒,亦不看自己,登時有些不安道:“怎麼?出什麼事了嗎?”
素鶴這才擡眸回神道:“沒什麼,就是有些事想不通罷了。”
聞言,浥輕塵的心咯噔直跳,道:“何事值得你如此煩惱?不如說出來,正好槐大哥也在,咱們一起分憂。”
“回去再說吧。”素鶴朝浥輕塵清淺一笑,隨後對槐尹道:“時候不早,槐兄要不也一起同行?”
槐尹登時起身,把杯裏的酒一口乾了,擦嘴道:“不了,我這些日子犯渾傷了缺前輩的心,還是不要去刺激他。
有事,我自會來找你。
請!”
“慢走不送。”
待人走遠,素鶴取出一錠銀子留在桌上作爲酒錢,攜同浥輕塵往回走。
與此同時,始終伏與暗處的雲行雨先兩人一步,提前回到客棧。
待他二人回到各自房間時,已是半個時辰後。
素鶴推門而入,還沒坐定,浥輕塵緊隨其後而入。
道:“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