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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什麼纔是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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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拂清風走了,走的乾脆利落。

    也走的他們,措不及防。

    照蕭老四他們的理解,拂清風就算傲氣孤僻,怎麼着也得尋思人言可畏。而且,墨如淵是春秋翰墨的高足。

    他就算不賣他們的面子,也應該賣春秋翰墨一個人情。

    然而,沒有。

    墨如淵怔了好一會兒纔回神,心底的那股不服輸的勁兒被點燃。當下身形微晃,一道流光緊追拂清風而去。

    自小便是在衆星捧月中長大的他,還從未被哪個人如此無視,偏又實力高的他沒有半點脾氣。

    他不服,自然便要去問個明白。

    而短短的一剎那,屋裏少了兩人。

    亙辭見拂清風不願出手,墨如淵也跑了。一時間剛剛生起的希望,再次被摔的稀碎。

    能靠的人,靠不了。

    靠不了的人,那是靠山山倒。

    重重地嘆了口氣,拱手同四人道別:“諸位,保重。”

    說罷,也是一道流光竄向天際。

    從此人世路遠,百態風霜,再不相干。

    經此一事,亙辭徹底心涼如灰。只想以白葫蘆山的名義好好活着,哪怕從此埋名埋姓,也再不管世上紛爭。

    沒了旁人,蕭老四、扈西河也就不在做戲給誰看。

    彼此看不順眼,論座自然也是分兩邊。

    剛剛坐定,雙方派出去探聽消息的人回來。

    還沒進門,便是一個口話同道:“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蕭老四搶先道:“說清楚,究竟發生了何事?”

    扈西河睇眼自己的屬下,讓他先站到旁邊,看看天地堂這邊會說什麼?

    那人上氣不接下氣,道:“魔子照紅妝已經放出話來,說……說要附近城池三日盡降,否則她將小桐流域的俘虜懸在城樓上,一日不降便殺十人。

    次日遞增,直至殺光爲止。”

    聽完,蕭老四舒了一口氣。有道是死道友不死貧道,她照紅妝愛殺殺誰去,幹他屁事?

    還沒等開口,那探消息的人又道:“照紅妝還貼了榜,要咱們一日內自盡謝罪,爲傷了兩位宮主抵命。”

    “她想的美。”

    “可是……”

    ……

    再看拂清風一架祥雲,飄飄蕩蕩就到了百里家。

    門口的侍衛看到他,剛想質問阻攔,卻發現自己動不了。

    不止是他,乃至整個百里府。除百里流年以外,俱都被制在原地。

    百里流年當下奔出白蘋怒濤,剛下臺階,即見熟人衣袂飄飄而至。

    頓時端起架勢,肅整衣冠道:“先生不在維葉谷納涼,怎滴跑到我這裏?”

    “識得此物?”

    “這……識得。”

    “既然識得,吾便沒有找錯。”拂清風脫手一枚令牌甩出,正是當日進入維葉谷那批人身上留下的。

    “慢着。”

    “汝有何話可講?”

    百里流年將令牌拿在手上掂個掂,雖然早知會有這麼一天到來。但想想這都是因爲樂人被某人利用,眼角眉梢就有藏不住的陰狠。

    道:“令牌確是我百里家所有,但人不是我的人。

    我這樣講,先生可是明白?”

    拂清風道:“當真?”

    “此事我無須騙先生,不是嗎?”見拂清風似乎不打算就此離去,道:“犬子院裏,曾在有一小廝。

    這枚令牌便是那時流了出去,先生倘若不信,大可去查。

    百里流年若有一句假話,不用先生動手,我自己解決。”

    “那小廝是誰?”

    “沒有名字,是顆死棋。我這邊查過,一無所獲。”

    “好,此事吾可不追究。但有一事,汝需實言相告。”

    百里流年道:“可是爲了百里素鶴?”

    “不錯,他人在哪裏?”

    “蒲濟城,聽聞日前被邪人打傷。”

    “多謝。”

    說罷,人已無蹤,而百里家上下所受禁止也頃刻得解。

    百里流年心神一鬆,卻也氣的不輕,揮手就把假山劈了。

    這瘟神簡直欺人太甚,打人不打臉,他是直接將自己按在地上踩。

    簾恨從虛空踏出,單膝跪下:“屬下無能,請主人責罰。”

    拂清風一靠近百里家,他便已經察覺到。但是當他要出手制止時,也遭遇了和衆人相同的窘境。

    動不了,哪怕他藏身虛空依舊躲不過對方的控制。

    “起來吧,府上衆人可有異樣?”百里流年宣泄了一番,他哪裏不曉得簾恨根本不是拂清風對手。

    責怪無用,頓時只能望着地上的廢墟恨的咬牙切齒。

    “回主人,衆皆無恙。

    想是……對方無意傷人。”

    “哼,無意?我看他就是有備而來。刺殺維葉谷到現在多久了?他手握令牌而遲遲不發作,圖的什麼?”

    簾恨低頭,沉聲道:“屬下愚鈍,猜不透對方這麼做的理由。”

    百里流年看他跪在地上的樣子,更覺得惱火。哪裏是猜不透,分明是了了知而不說。

    不過,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的肺快讓拂清風氣炸了。

    “起來,這次大會之後,箛晚風和少真無一都在忙什麼?”沒錯,之前他借大亂爲由,召集另外兩家齊至寶德殿。

    一則一夕之間慾海天變天,監察天司不聞不動說不過去。二則有些事情他有意無意放諸多魚餌,他想知道魚兒究竟咬了幾分鉤。

    另外,不安分的人也需要敲打敲打。

    事實證明,箛晚風這隻老狐狸是真的老狐狸。明明抱着魚餌喫的很歡樂,就是偏偏不咬鉤。

    而少真無一始終堅定擁護王宮,雖然抱病躲在屏風之後,可對王宮事情半點都不含糊。

    簾恨道:“箛晚風回去當夜,就託人宮裏報信說思女過度,恐不能替君解憂,欲向天主告假。

    這幾日,據傳都會前往別院小坐一番。”

    “呵,他倒是能演。這會兒做地父女情深,給誰看?

    不就給那羣無知愚民和絃不樾看?也好叫我和少真無一放鬆警惕,讓他一家獨大?

    真當旁人都是傻子,合着就他箛晚風活得明白。”

    “還有就是,文宰那邊沒有什麼變化,對外對內都是稱染了風寒,閉了槿院大門不見外客。

    箕鴀曾夜深闖過院子,不過都被三味趕出。現在的槿院,防的是滴水不漏。”

    百里流年氣也氣過,看了眼頭頂的太陽,背過雙手不耐煩的往屋裏走,道:“有這麼簡單?查出來那姑娘是誰嗎?”

    能讓少真無一鐵樹開花,不得不說也是個有本事的女人。這種人若利用得當,未嘗不是一把好刀。

    “有,文宰帶此女回少真府時,有人曾見過那女子很像箛家的二小姐。

    只不過,箛晚風如今對外宣稱二小姐爲保貞潔而死。而槿院守護甚嚴,真真假假,我等無法證實。”

    “少真無一和箛家的二小姐?”百里流年沉吟了一會兒,譏笑的扯動嘴角:“這兩個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人,湊到了一塊兒,還整了這麼一處大戲,究竟想幹什麼?”

    簾恨跨過門檻,小心跟上,道:“主人的意思?”箛家二小姐沒死?

    那箛晚風大張旗鼓操辦喪事,意欲爲何?還是說……忽然,他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一跳。

    百里流年走到案前坐下,瞅着之前寫的幾個字覺得礙眼。抓起揉成團,然後丟進火盆燒了。

    說也奇怪,他這書房裏再熱的天,三五不時,也是點着火盆。

    起初百里樂人打過這火盆的主意,後來被削了幾次就乖了。當紙團燒成灰燼,纔開口回答簾恨的疑惑:“你們見到二小姐的屍體了?”

    “沒有,聽聞是被大火燒盡。”

    “燒盡?

    怕是有人暗度陳倉,想要聯合起來對付百里家。”

    簾恨開始沒有回過味,被他猛地一提,登時嚼出名堂:“主人莫非是說,當日看到的人沒有看錯,文宰帶回少真府的女子確係二小姐?”

    “你說呢?”

    簾恨怔住,默了不語。

    百里流年靠在椅子上,道:“一邊死無全屍,隻立一個衣冠冢。

    另一邊事發當夜剛好帶了一個女子回家,世間巧合雖多,這哪有這般巧合的?”

    保不齊是箛晚風和少真無一達成了某種協議,而條件就是將二小姐獻給少真無一。

    只不過,少真無一爲何會看上箛晚風的女兒,這就很值得人揣測了。

    簾恨乍聽此言,證實了心中的猜測。憂心道:“如果是這樣,那咱們豈不是危險?”

    百里流年冷笑,道:“箛晚風打的一個好主意,大女兒吊住樂人,二女兒送給少真無一。

    無論是哪個,!至少表面現在不能和他撕破。

    一手美人計,同時吊住兩大家。”

    “那咱們……”

    “你去準備一些禮品,稍後隨我前往少真府。咱們,去探望探望文宰大人。”

    “主人是想?”

    “沒什麼,去看看而已。”百里流年避而不答,但簾恨跟他日久,有些事不說也明白。

    道:“但文宰已經閉門謝客,咱們現在去,未必能見到人。”

    以主人你家主之尊,莫非還要去討他的閉門羹不成?

    百里流年前身莫測的睇眼簾恨,道:“他見不見不重要,我能不能見也不重要。”

    簾恨不解,道:“那是什麼最最重要?”

    “有人看見你我進了少真府的大門,這纔是最重。”

    只要有人看到,自然有耳報神替他們達成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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