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鶴一身盡壓美人肩,登時鬧的俊臉飛紅。平素不曾口癡的他,此時犯了難。
浥輕塵低頭,摻着他一步一步至圓桌坐下,臉上亦似晚霞誘人。
無淚看着兩人,道:“素鶴哥哥,浥姐姐,你們怎麼都臉紅了?
很熱嗎?”
“是……是啊。”浥輕塵將飯盛好,遞給素鶴,道:“廚房還沒有收拾,你們先喫着,我去去就回。”
“多謝!”素鶴鬆了一口氣,他還怕浥輕塵接下來再有動作,他是真不知該如何應對。
現在她能離開,予彼此一個空間也好。
一頓飯,喫的是默默無言。
無淚吃了個肚圓,便摸摸肚皮先走了。
菜是簡單的菜,飯是普通的飯。認真的講,其實素鶴這頓飯喫的味同嚼蠟。
心裏藏着事,便是再好的美味,也品不出其鮮美。
“好喫嗎?”
“嗯?”
素鶴擡眸,發現浥輕塵不知何時立在門口,夜色下更添幾分溫婉動人。
對上那對晶亮的眸子,無處躲藏,只能微微點頭,道:“嗯。”
一個字,卻讓一個等的人,霎時如喝了甜酒般。
不醉也是醉,渾身都是暖暖的。
她見素鶴也喫的差不多了,邊邁過門檻邊說:“我扶你回去歇息吧?”
素鶴僵了一下,然後無奈笑道:“有勞了。”
其實他想自己走回去,但剛剛從鬼門關轉回來,就算肚裏有點存貨了,可他本身是無力的。
縱不願,卻也沒有別的辦法。總不能因爲小事,驚擾大家休息。
但浥輕塵果如她所說的,她只求他別在推開自己,並沒在做出什麼出格之事。
浥輕塵替他蓋上被子,掖好被角,叮囑道:“你好好休息,我去收拾一下。
有事,喚我即可。”
說罷,起身將碗筷收在木盤裏,託着小心邁過門檻。
素鶴合上眼,卻是怎麼也睡不着。滿腦子都是揮不去的倩影,還有那沁入鼻尖的馨香。
不知爲何,他總覺得今夜的浥輕塵透着反常。是她,又好似是另外一個人。
但她們,明明就是一個人。
以前的她,明豔溫婉,即便有所思,然始終恪守禮數的禁忌,不越雷池半步。
今夜的她,則是處處透着感性還有主動。就像一團火,熱情的能融化所有。
有那麼一瞬,他真覺得這一切都好像做夢。
可是,卻又真實的可怕。
素鶴不清楚自己最後是怎麼睡着的,但一夜他睡的極不安穩。
直到天色泛白,還在夢中掙扎。
到是身在醫門的不風缺雲子等人,同燼斛商喝了一晚,一大早便辭別離開。
燼斛商將人送出山門,人走遠了才自行返回。
而不風等人趕了一段路,臨近天風岐瞍時,行巖蹤提出道別。
抱拳朝兩人一拱,道:“二位,行某宗門雜事諸多,就此別過了。”
不風挽留道:“行老弟不留下喝杯茶再走嗎?這都到家門口了。”
“改日吧,對了。有件事忘了和不兄說,本來也是此行目的之一。
結果全讓燼斛商給攪和的忘了,嗨。”行巖蹤猛拍腦門兒,暗道差點就壞事了。
“何事能讓行老弟你如此在意?”不風同缺雲子對視一眼,俱是低頭輕笑。
行巖蹤正色道:“事情是這樣,想來不兄也曉得最近扈西河糾衆成了一個四正盟。”
不風頷首,道:“沒錯,無生門也有收到四正盟的書信。”
“唉,扈西河此人如何咱們暫且不論。行某要說的是,我派的四衛之一寅,近日糾集部分門人反出宗門,據下面回報,人是朝四正盟而去。
不兄若日後遇上,還請當心。”他說的委婉,爲無奈。
宗門出了這種事,傳揚出去,對御魂門的名聲實在有損。
不風感他這回在不滅之燼的恩情,對他的顧慮,很能體會。
道:“多謝提醒,此是御魂門內務,無生門不會插手。”
清理門戶這種事,還是由貴派自己來。
行巖蹤感激一笑,宗門出了這檔子事。做屬下的有錯,他這當掌門的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雖怒其不爭,然細思魂修之難,終是想再他們一個機會。
“多謝不兄,缺仙友,保重!”
“保重。”
“保重。”
不風看向缺雲子,道:“我們也走吧,照時間算,他也該甦醒了。”
“說的是,只不過此回連累了你。”缺雲子說起這事,還是有點無法釋懷。
反倒是不風自己看的挺開,笑道:“多大的事兒?說幾句又不會死,不中聽,氣過就好。
你和他計較,豈不和他一樣?”
“……”缺雲子沒好氣橫了眼不風,什麼人啊?
我這是替你抱不平,你倒是損起我來了?我……我?我是爲了誰啊?
“好啦,走吧。事情圓滿解決就好,燼斛商渾是渾了點,可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之輩。
就是一根筋,其他還好。”
缺雲子頂了個大白眼,這是一根筋嗎?他看吶,那是一捆筋。
不是碰上女子的強勢,指不定還得捅出多少幺蛾子。
忽然,他問到:“嘶,你說那個女子究竟什麼來歷?”
想想女子展現出來的能爲,他那顆擰巴擰巴的心,也變得有些火熱。
那便是世人夢寐以求的神之境嗎?
不風挑眉,催雲疾行,道:“你不是心裏已經有底嗎?還問做甚?”
“唉,那不一樣。”
“有何不同?”不都是相同的結果,有區別嗎?
缺雲子道:“這你就不懂了,自己說的總是少了那麼一分認同。
你說就不同,老頭子我相信。”
不風聞言,朗聲大笑:“缺老頭,你也有不自信的時候啊?”
“……去去去,很好笑?”
“咳,沒有。
走吧,咱們去看看素鶴醒了沒有?少不得日後慾海天的希望,還得系在他身上。”
“哦?”缺雲子提元跟上,斜眸道:“怎麼說?”
“佛說,不可說,不可說。”
“你……”
怎麼竟賣關子?有意思嗎?
不風含笑不語,兩人行了一徑,下到二蟲院。